只见楼下风雨飘摇,一个男子站在雨中,瑟缩着身子,看上去有些萎靡。
杨夫人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问:“那是谁啊?”
周夫人嘟囔了一句:“好像是陈家公子,陈昌言……他怎么在这儿?”
翰林院的方夫人开口:“哪个陈家?”
“就是去年中了探花的那个……”
“京城的探花多了去了,不认识……”
“好像和镇国将军府定亲了吧?”
莫莹莹凝神看去,心情有些复杂。
沈映月坐在她身旁,低语了几句,莫莹莹立即会意。
她便款款起身,冲众人道:“各位夫人,莹莹有些私事要去处理……要先失陪了,诸位尽兴。”
说罢,便拎起裙裾,匆匆下了二楼。
众位夫人见莫莹莹这么快走了,都有些奇怪。
沈映月望着莫莹莹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随即又勉强挽起一个笑容,道:“来,咱们继续。”
然而,众位夫人们的注意力,却都被莫莹莹和楼下的陈昌言带走了。
在八卦面前,没有人能不动心。
杨夫人一向是个自来熟,又喜欢为人作媒,见到莫莹莹去找陈昌言,张口便问:“莫夫人,这好端端的,陈公子怎么站在楼下淋雨啊?”
此言一出,其他夫人都顺势看了过来。
若干道目光,都汇聚到了沈映月身上。
沈映月见状,面色微顿,默然摇了摇头:“唉……不提也罢。”
方夫人也是个好奇心爆棚的,连忙劝道:“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啊!”
众位夫人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莫夫人可别与我们见外啊!”
沈映月面上挂着一丝忧愁,她缓缓抬眸,看向众人,露出几分感激,道:“多谢各位夫人的好意……只是这事,谁也帮不上我们。”
沈映月这么一说,众人便更好奇了,都竖起耳朵来听。
“原本,莹莹与陈公子订立了婚约,眼看着就要到婚期了……可大家都知道,我夫君莫寒,突然亡故了……”
沈映月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众夫人见状,表情都有些不忍,她们今日下午与沈映月待在一起,只觉得她落落大方,进退有度,丝毫不像新寡妇人。
此时,听沈映月这么一说,都面露同情。
沈映月语调微沉:“莹莹与我夫君,感情一向亲厚,便想为他守孝一年,延迟婚期……可陈家却不肯,于是,我们只能提出退婚。”
众夫人听了,都有些疑惑。
杨夫人蹙眉问道:“为何不肯呢?”
方夫人也自言自语道:“兄长离世,守孝一年,理所应当啊!”
沈映月语速缓慢,道:“因为,陈家想在一年内完婚,希望莹莹立即为陈家添丁。”
众夫人听了,都有些不解。
杨夫人看起来有些不悦,开口道:“这生儿育女一事,本就要看缘分,哪能说生就生的?”
方夫人也不赞同,道:“陈家为何这么着急?陈公子和莫小姐都这般年轻,晚一年就不成么?”
而周夫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思忖片刻,试探着开口:“陈家这么着急……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此言一出,沈映月立即抬头,看向了周夫人。
沈映月等的就是这句话
四目相对。
沈映月什么也没说,她只默默的、悠长地叹了口气。
但周夫人脑海里,却电光火石,恍然大悟。
周夫人急忙道:“我知道了!那陈家是三代单传,到了陈公子这一辈,更是人丁稀薄,所以他们担心……”
众人之中,不知谁说了一句:“我听闻不育之症,是会传代的……年纪越大越不好治……”
又有人补了句:“今早我出门时,见到陈夫人去了城南的药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夫人们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大秘密。
“不会吧?陈公子……有、有隐疾?”
“这么严重的毛病,还催人家姑娘成婚,真是缺德啊!”
“那莫小姐可怎么办?摊上这样的郎君,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太可怕了,陈夫人上次还问我女儿婚配了没有……”
“莫夫人,你可千万要劝劝莫小姐,不要嫁到陈家!”
对于这些夫人们来说,只需抛一粒芝麻,她们便能说成一个西瓜。
但事情发展成如今这般,倒是比沈映月料想得更快。
沈映月面带感激,看向众人:“多谢各位夫人提醒,此前我们便提出退婚了,但陈公子今日又来了,也不知所为何事……”
周夫人“啧啧”两声:“这陈公子怎么还纠缠不休?他不是探花郎么?不用上值的吗?”
方夫人的夫君是翰林院大学士,她听了这话,连忙摆手:“我夫君怎会与这种人为伍?他根本还没有官职!”
杨夫人眼神中有一丝嫌弃,道:“身子不好,又无官职……他是如何攀上镇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