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甚至做好了回来后发现对方已经逃出去的最差状况,或者是哭着打他骂他的场景,但是如此平静,像是以前同居时的对话,这他想都没敢想。
做了这么过分的事,还能得到原谅吗?
他低低地自嘲着,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水,还要喝吗?”
松田阵平将杯子递过去,看着对方一滴不剩喝完后又将玻璃杯放到桌子的最拐角。
然后蹲下身在床尾的护栏处开始解开锁扣。
此时雨宫千雪才看到锁链的全貌,银白色的链条在他手上叮当作响,然后是脚踝上的金属扣,全部解开后,只剩下踝关节的金色脚链。
最后,他将脚踝包裹在手里,仔细查看着有没有淤血肿胀的地方。
粗糙的指腹托着脚底,传来一阵阵痒意,让雨宫千雪微微皱眉。
见对方检查完毕,她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给我喂了安眠药?”
对于自己到现在头还有点昏沉沉的状态,雨宫千雪抱有一定质疑,这不正常。
松田阵平的手微微一僵,沉默地点点头。
“没必要。”雨宫千雪盯着脚踝处的金色链子轻声说着,好似在自言自语。
松田阵平有点愣住了,不知道对方指的是哪方面,是锁链还是安眠药,还是其他的。
他正准备开口问,就被女性温暖光洁的躯体抱住了,“饿了,昨天就没怎么吃,让我先去洗漱吧。”
略带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他除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便拿了条毯子裹在对方身上,紧接着抱到浴室里,然后看着对方开始刷牙洗漱。
雨宫千雪被那有温度的眼神弄得极不适应,试探性地皱着眉头望向对方,但是毫无结果。
最后只能选择放弃,盯着就盯着吧。
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洗漱完,对方抱着她放到沙发上,打开电视后又切了点水果放在茶几上,“先吃点,我去做饭。”
“嗯。”
雨宫千雪点点头,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裹着毯子开始看起说着白烂笑话的综艺节目。
节目里的笑声一阵接一阵,她却只是那样虚无地望着,满脑子都是在想要怎么沟通,但是一直到吃完晚饭,她还是没想到。
躺在床上,她望着那带着暖意的灯光,眼神开始朦胧起来,也许是看得太久,视网膜上都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光晕,像极了昨晚晕过去之前看到的迷幻光亮。
漫天的光,像是熔断的金属,又像是烟花一样炸开在脑子里,最后如同雨一般淅淅沥沥坠下。
这就是她昨晚晕过去前最后的记忆。
她很想问对方,最后她有没有说出那个安全词。
她不记得了。
不知道是吃过饭开始犯困,还是安眠药的药效又开始起作用,雨宫千雪蜷缩着身体又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床垫陷下去一块,她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阵平?你弄完了吗?”
“嗯,很困吗?那就睡吧。”他拍抚着恋人柔顺的长发,声音温柔缱绻。
但是他的恋人却是努力眨着眼睛,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然后捉住自己的手贴在脸上,嘟囔着:“你不上床睡觉吗?你都不困吗?”
松田阵平脸色怔怔,隔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你,不介意吗?”
“啊?介意……什么?”她眨着眼睛,似乎搞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明明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又是锁链,又是安眠药,又是监/禁,她不介意吗?
对方见他不回答,又低声自言自语着:“我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红毯上穿着婚纱,还没来得及推开教堂门呢,就醒了。”
“哈……”他从喉咙里挤出点沙哑的气音。
那在教堂里等着她的肯定不是自己吧,也许是她的幼驯染也说不一定。
恋人支撑着坐起身,毯子从她身上滑落,显露处遍布淤青与红痕的躯体,让松田阵平慌忙移开视线,那些全是他留下的,诡异的满足让他心头涌上点自厌情绪。
她用额头抵着额头,然后笑着说道:“好歹也让我看到穿着新郎衣服的阵平再醒过来啊。”
随后眼泪从那双微弯的眼眸里簌簌而落,一直到嘴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流泪。
“欸?我在哭吗?”她发出似哭似笑的叹息,“讨厌,没想哭的。”
然后慌乱地拿着手抹去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对不起……,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
他试探性地吻去那些泪水,苦涩到不行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在颤抖。
“我不要,我不想看到你跟着别人走掉……就不能只待在我身边吗?”
“我昨晚有说烟火这个词吗?”她开始问起不相干的问题。
松田阵平很久很久才发出声音,“没有。”
直到晕过去前,都没有说出过这个词。
“嗯,所以睡觉吧,你不累吗?就算是体力大猩猩也该累了啊。”雨宫千雪耸了耸鼻尖,沙哑着嗓子说道。
他点点头,钻进被窝里,将人紧紧揽在怀里,几乎是让人疼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