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风带着点冷意,卷起一串串红叶在半空中翩翩起舞。
这是宫野志保在美国待的第五个秋天,也是最后一个秋天,等到明年春天,她就可以回日本了,也就能见到五年没见过的姐姐。
想到记忆里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姐姐,宫野志保一直冰冷的神情也终于有所松动。
“雪莉,这个给你。”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宫野志保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有着紫色长卷发的女人。
“谢谢。”宫野志保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咖啡。
这个女人叫斯普莫尼,是初夏的时候来到巴尔的摩市的,说是来担任自己最后一年的监护人。
宫野志保对于组织派来的人是男是女,是监视还是监护都没什么想法。
反正都是黑色,没什么区别。
但是,斯普莫尼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和以往的人都不一样,在她身上,她不太能感受到组织成员的感觉。
“等等,雪莉,把这个围上吧,冬天快来了,又是靠海的城市,风太大了。”
斯普莫尼手上的是一条枫叶红的围巾,表情认真且柔软。
宫野志保扫了眼围巾,又抬眼看了下对面人的脸,刚才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熟悉的感觉。
宫野志保摇摇头,“不需要,我穿的是高领毛衣。”
被拒绝后的神情失落的有些明显。
不过她从来不会强迫自己,当自己明确说出不需要,不行的时候,她都会退让一步。
这一次也是这样。
“欸?真不用吗?那好吧。”斯普莫尼将围巾重新放回袋子里,“那我放回衣柜上好了,你有需要自己再用吧。”
是的,她从不会强迫自己,却也不会特别回退。
宫野志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是水一样的感觉。
收回袋子后,斯普莫尼开始和她一起去学校。
她现在就读的大学是约翰霍普斯金大学,这所学校的医学与基因工程驰名全球,她也是因为这个而来美国的。
斯普莫尼走路的时候,不会站在后面,也不会站在前面,而是恰好在自己外侧的半个胳膊左右距离,一只手永远是在衣服口袋里。
宫野志保知道,那个口袋里放着的是枪。
大学距离她们刚才购买咖啡的地方不远,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像往常一样,她踏进校园。
但是这一次却听到了斯普莫尼的告别声,“雪莉,那我先走了。”
宫野志保诧异地回过头,为什么没和自己一起进去??
如果说斯普莫尼和以往那些人最不一样的地方是什么,那就是她对于学习的兴趣多于对自己的监视与管控,这一点格外不同。
她甚至比自己更热衷于学习。
甚至到什么地步呢,会偷用她的学生证去提前预约图书馆的房间。
斯普莫尼笑了笑,眉眼弯弯,“今天不去了,有点事,等你做完实验我来接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和阿姨说。”
“哦,随便。”宫野志保回答着。
斯普莫尼还有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就是,她能从自己的各种语气与习惯里知道她的“随便”到底是指什么。
这点对于宫野志保来说,很重要。
因为被人再三打扰什么的,简直太耽误时间了。
在实验室待的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宫野志保站在校门口,同一起出来的实验室同学问她要不要一起坐校车。
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没过几分钟,斯普莫尼姗姗来迟。
靠海的城市总是会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涨潮,晚风里也总带着点咸湿的味道。
宫野志保能闻到她身上很重的海风味,她去海边了吗??
“抱歉,我来晚了,让你多等了一会。”对方低头道歉着。
“走吧。”
宫野志保双手插兜,沉默地走在道路内侧。
快到别墅附近时,宫野志保抬起头,问了一句,“你在海边待了一下午吗?”
斯普莫尼好像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停顿了好一会才说道:“是啊,因为总感觉从那边好像能看到东京呢。”
宫野志保脸上总是漠然的表情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你地理不好吗??”
从巴尔的摩市怎么可能看到东京,这里看到的可是大西洋啊。
怎么会看到东京??
身边的人却好像被她一下子逗笑了,还是直不起腰的那种。
宫野志保有点懵,她说错了什么吗??这里看到的就是大西洋啊。
“哈哈哈哈,雪莉,哈哈哈哈,要一起去看海吗?你天天紧绷着的不累吗??”斯普莫尼笑得眼角都带一点泪花。
“不回去吗?”
斯普莫尼摇摇头,“等一会再回去也没啥吧,就麻烦阿姨多热几次饭菜咯。”
宫野志保还没太反应过来,就被人抓着胳膊一起朝附近的港口跑去。
海风披在两人身上,奔跑起来的脚步高高抬起,又缓缓落下,她们朝着最后的夕阳跑去。
巨大的日轮正缓缓沉入千万吨的海水里,又像是海水溶化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