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宣问过妙荔的情况之后,才扭头向孟润林,“你找朕有什么事情?”
孟润林换了一副说辞,心平气和的说:“草民是想问问姐姐情况到底如何?皇上刚才让人那么说,真的把草民吓到了。”
周述宣坦然承认,“确实是夸张了一些,不过并不是咒她,是想你们进宫来劝劝她。怡贵妃走了之后,她就生病了。病一开始并不是特别严重,可是她不吃药,也不怎么吃饭,拖成这个样子的。朕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孟润林进宫来,帮他想个办法。
“只有这样吗?”孟润林感觉肯定还有什么他没有说,如同以前那样。
这次周述宣是真的没有骗他。
周述宣肯定道:“大致如此,她和怡贵妃感情本来就深厚,不能接受也是自然,可能是忧思过度。”
孟润林对他没有什么怨气了,这个事情跟他没有必然联系,他也很着急。于是又问:“太医到底是怎么说的?现在很严重吗?”
“太医的意思是事情可大可小,不过确实不好调理,加上她又不配合。她自己多少会医术,肯定对自己的情况清楚的很,是故意不配合。”
周述宣颇为无力的在一边坐下,靠着凳子说:“所以一开始也算不得是我在骗你,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是来见最后一面的。只是提前了许多,还能说说话而已。”
周述宣自己说着,心里头都是难受的。最后一面这四个字对他来说一样可怕。人接二连三的离开,他现在也是奈何着过。
孟润林皱着眉,现在看起来好像还来得及,没有到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时候,可以挽回的。极力在脑袋中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让他这唯一的姐姐,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以前从书上看到从别人嘴中听到,说宫中的女子日子过得困难。他听着心中是不痛不痒的,现在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是有多么痛苦。看着亲生姐姐随时都要离开的样子。
他回来之后,没有和妙荔细细聊过以前的事情。不知道她是如何变成皇妃,其实不用说也知道,她这一路走得非常困难,也能够知道她应该没有多想在皇宫之中。
他们姐弟脾气秉性多受父影响,都没有多贪恋权势,只想平平淡淡,安稳度日。加上这皇宫之中,有她多少不开心的事,又不得不在里面,肯定是日日都备受煎熬。
孟润林想了想,试探的开口道:“不如草民接姐姐出宫住几日吧。换个地方,她心情可能会好一些,说不定人就好起来了,等人好了再回来。皇上意下如何?”
周述宣沉默了片刻,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如同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只是说:“你们在宫里多住段日子吧,朕马上吩咐人把旁边的空殿打扫出来,你们就先在那里住下。”
那就是给出回答了,他不同意。
周述宣并不是害怕妙荔出宫,是害怕她出宫之后真的好起来了,回来又郁郁寡欢。他不舍得她那样,就会心软,然后长长久久的放她出去。
如果真放她出去了,那他这么久的坚持就没有任何意义。费尽心机做了多少事情,最后还是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只要她活着,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不论她是什么态度,他都可以忍受。不仅仅是一段时间,可以忍受一辈子。
孟润林也没有多少希望他会同意,只是试探一下而已。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并没有全然表现出来,也没跟他发脾气。坐在一边接着想,肯定还有别的方法。
想了半天,孟润林又说:“那皇上可不可以做坏人?”
周述宣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此话怎讲?”
“姐姐别的可能不在乎,肯定在乎我一家性命。若借此跟她说,她绝对不可能那么不配合了。不管怎样,药肯定会吃,饭也能吃。”
这是个好主意,他以前也那样想过。
不过他一直都不愿意这么做,类似的方式也不想,他不想再逼迫她了。用来要挟她的东西,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最后只会让她更伤心。
不过现在已经无计可施,这还是她弟弟提出来的,只能姑且一试。
周述宣想都没有多想,直接点头,“可以,朕在她心中恐怕早就是坏人了,不介意再多做一次,只要她能好起来。不过你言语要温柔一些,不要再让她受刺激。”
孟润林点头道:“这一点皇上请放心。”
周述宣神情恍惚的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朕对你放心。朕是抽空过来看看,还有些事情撂不开手,就麻烦你了。”
孟润林恭身道:“恭送皇上。”
周述宣恋恋不舍的门口望了一眼,然后才往外走。
孟润林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真有几分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对他的态度也在不断变化,从一开始的厌恶,到慢慢可以接受,然后重新厌恶,现在又勉强可以接受了。
周而复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接受他。
大概就是妙荔什么时候真的跟他好起来了,他才能正儿八经的把周述宣当姐夫看待。
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孟润林转身进门。妙荔刚才找不到他,现在看他从外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