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男人将要砍死这最后一个老婆之际,女人喝住了他,因为女人要这个瘸子当下人服侍她。”
真人呆住了。
就像他即使能够看到灵魂,却也没法根据花山院那从未有过代谢变化、坚硬的可怕的灵魂,去揣度花山院的想法,他也没猜透故事里的女人。
他之前以为花山院是山贼,他是那个女人,现在想来女人是紬,山贼是他,跛脚女人是顺平?
“此后……”
故事依然在继续,不知为何,花山院很适合念诵这种冷峻诡异的。
“……当山贼如同初次相遇一般将女人背回山,途径鲜艳美丽的樱花林时,樱花飘落眩惑了山贼,突然明白他背着的女人是鬼,在惊怒之下他掐死了背后的「鬼」,樱花停歇后,山贼这才看清断气的是他心爱的女人。盛开的樱花永无止息的飘落,最终将山贼与女人都完全覆盖了。”
真人恍然明白,樱花与女人是一体的,她们美的不可方物,却也让人发狂。
美丽又残酷。
不知何时,花山院的手执起了他的手,纤长的手以强势又温柔的姿态楔入了真人的指缝,他们的手亲密又缠绵的十指相扣,真人这时发觉花山院又笑了,是如盛放的重樱般妍丽的笑容,只是这是没有人烟的樱花,带着几分令人悚然的冷意。
真人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樱花林的正中央,四目望去都是无休无止扑簌飘落的樱花,灵魂逐渐埋葬在无边的寂静阴冷中。
他就像山贼一般恐惧着樱花林,却又不知为何恐怖,就像山贼一般离开山林后却开始疯狂惦记樱花林,却又不知为何惦念。
就像深渊让人恐惧还沉沦,就像月亮让人痴迷也发狂。
看不到自己灵魂的真人,却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灵魂在蠢蠢欲动。
恐惧是支撑和输导原始情感的花梗,杀意是陪衬点缀的茎叶,好奇与兴奋是膨胀的花托,不知名的欲望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它们在深渊里月亮的余光下疯长。
啊,太棒了。
怪物也想打捞月亮,给月亮系上红绳。
*
真真子趴在花山院房间的床上,像是百无聊赖的猫,他翻看着从房间里随意拿到的书。
浴室的门被花山院推开,真真子首先见到少女那雪白赤足踏出,踝骨浑圆,晶莹玉润,光洁的趾甲是嫩粉色,像是白纸上贴上了可爱至极的花瓣,小腿纤细秀美,和纯白的睡裙裙摆浑然一体。
花山院是刚沐浴完,在橙黄的室内灯光下,少女眉眼柔和,带着几分很难得见的慵懒,就像完全放下了戒备,收敛了棘刺。琥珀棕的眼睛微微湿润的,像极了林间小鹿的眸子,惹人怜爱。白皙的肌肤还蒸腾着氤氲水汽,齐肩樱发如淌过一遍的绸缎湿答答的披了下来,水珠自然下垂滴落在地板上,也偶尔划过少女的锁骨。
正如清新的露珠,在一株椿花上滚动滑落至花心隐没之地,惹人绮思遐想。
想要在夜色下抚遍每一寸寒霜,想要花枝被碾落至颤抖,还想要听见夜莺喑哑破碎的泣鸣,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想要做玫瑰的枝缠住她的肋骨,想要做滚烫的熔炉融化她的心,想要做无边的汪洋溺毙她的身。
想要毫不留情地摘下高高在上的的月亮,想要完完全全地占有清冷无情的月亮,想要圈禁月亮的一切光。
掠夺的心愿,贪婪的渴求,放纵的狂想。
呀,作为咒灵的自己,也会有那样的想法吗?真人带着困惑好奇的想。
他回想起他现在看的这本书,是弗洛伊德的书,弗洛伊德认为Sexualinstinct是人类的本能,Sexualinstinct是人类心理的根本动力。
人类对人类的憎恨与恐惧,少不了这方面相关的恶意。譬如说,Sexualinstinct与aggressioninstinct结合后,就会形成令人战栗恐惧的犯罪行为。
是从这方面脱胎出来的东西吗?
为什么自己倾向于男性的形态特征与心理特质?
男性拥有「第一性」的优势地位,生理因素与社会因素的叠加,造就了男性普遍攻击性与毁灭欲超过女性。
恶意只会以攻击的姿态显现,选取其典型。
……
为什么倾向于以男性的身份对待紬呢?
生理上造成对方的痛苦可以达成征服欲,从中寻求自我的兴奋、刺激与满足。
……
真人充满探索欲的剖析着自己这样的存在。
花山院随手从衣柜中取出干毛巾,坐在床上擦拭着头发。
“紬,我来帮你吧。”
真真子兴致勃勃地靠过来要拿过过毛巾,花山院索性将毛巾丢给了他。
真真子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那么柔软,就像是刚摩挲过一片花瓣,令人有种樱粉会染上手指的感觉。凑近了,会有淡雅的白桃果香,那是洗发水的香味,还有身体、沐浴露带来的其他花果芬芳轻盈地调和,这清冽的香仿佛冷冷地点在他的鼻尖。毛巾吸收了头发上的水分逐渐洇开,真人慢慢地给少女擦着头发。睡裙的颈肩领子是荷叶领,白花似的褶边铺散开,头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