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机会是郦子夏求之不得的。
□□琦躺在罗汉床上,已经闭上眼睛,脑袋也很晕了。他身上的衣服把他束缚得有点难受,他来回蹭了蹭身子,衣服都皱到了一起,更不舒服。
于是,他一手解着直裰的系带,下·面的一只脚的大拇指还帮着另外一只脚勾着袜子往下脱,袜子轻轻松松地脱下来了,但衣服还没解开,他解了很久,气得他“嘭”一声把系带扯断了。
真残暴!
郦子夏眼睁睁地瞅着他解不开,也不敢上前帮帮他,喝醉的男人很可怕。
郦子夏蹲到罗汉床的脚踏上,很近的距离看着□□琦的脸,道:“王爷还喝酒么?”
“唔……嗯?拿走吧。”他发出这样模糊的声音,两只脚在床尾慵懒地踢了踢。
糟了!不能让他真睡了,万一真的睡过去,那什么也问不出来。郦子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王爷是累了么?要在这里休息么?王爷醒醒,还是回去歇息吧,这儿夜里蚊子很多。”
“没事,你下去吧。”□□琦直着嗓子喊了一句。
还好,还能说清楚话。郦子夏忙温柔地问道:“王爷,民女都犯过什么错,惹你不快?”
□□琦微微张着嘴,唇红齿白的样子,“你……说呢!你……为什么……样做?”他的下巴已经松掉了,和上颚都合不上了,呜啦呜啦地说了一通。
郦子夏侧着耳朵,忙贴近他的嘴,万分焦急道:“我怎么做的?王爷,我做什么了?”
“你啊,对不起我,我!……伤心!”
倒是说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呀,谁知道什么意思。郦子夏忍着急躁,大胆道:“王爷,我什么叫你伤心?王爷说了再睡。”
□□琦此刻朦朦胧胧的,像是躺在浴桶里一样,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嘴巴了。只听郦子夏的声音像是穿过厚厚的云雾一样断断续续地进入到耳朵内,而且越来越远,直到一片黑暗。
郦子夏见他浓密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气息也均匀起来,明显是已经入睡了。
郦子夏觉得好可惜,如此难得的机会就得到这样一个残缺的答案。她不甘心,想了个办法,从地上的炕桌上拿了两个酒盅往一起磕,“叮叮”作响,意在骚·扰他不能安睡,但又不敢真正吵闹到他,万一真发怒了,场面也控制不住。郦子夏战战兢兢连敲了十声,但□□琦一点反应也没有,反倒向里面翻了身。
郦子夏坐在脚踏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既然□□琦睡了,正好趁此机会去里间看看,说不准能发现以前她留下的痕迹。黄兰儿的那句话不知道可以引出多少种猜测,我以前为什么跑到□□琦的书房来?又为什么从他的书房里拿出他的画像?说不准里面不仅藏了自己的画,也藏了不少其他的秘密。
郦子夏悄悄观望了一下窗外,明娟他们好像早就散了,不必再担心他们。她很细心,为了让□□琦睡得更加沉稳,就把屋里一半的蜡烛都吹灭了,屋里顿时暗了不少,她也更容易动手脚。
她悄悄站起身来,一边回头观察□□琦的睡姿,一边蹑手蹑脚地往里间门口走去。门口的软帘是深藕色缂丝仙鹤的缎子,如果父亲在世的话,一定会觉得这样的用度太奢华了。郦子夏用食指和拇指捏着软帘的锁边,一面还回头看看,见□□琦依旧在睡,心中窃喜之至,马上就要看到秘密了,任是谁也不能不激动。
她缓缓掀开,软帘后面是门,但门上竟然上了锁,而且是和她屋里西次间楠木柜子上一模一样的锁。
她闭着眼睛,紧紧咬着下唇,为什么到处都锁着门!为什么到处都在防范着我!不知是因为饿了一天的缘故,还是见到锁子之后气的,她开始心慌,出冷汗。
“这块软帘好看吗?”背后突然传来□□琦的声音。他怎么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觉得整个人吓得只剩下脊梁骨一样。她嗓子干咽了咽,回头只见□□琦踉踉跄跄地已经走来,还是醉酒的状态。
“好看,缂案如生,精贵罕见。”郦子夏马上回答道。
他站到郦子夏旁边,一手撑在门框,一手扯着胸口的衬衣,仿佛是被热醒的。他笑呵呵道:“这块软帘当初你很喜欢的。”
郦子夏嘴角勉强笑起,“民女以前指定麻烦了王爷不少事情。”她望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又恢复到以前那种严肃的样子了,小心问道:“王爷怎么又醒了?”
□□琦道:“如果我再不醒来,你岂不是就进去了!你想要进去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吗?”
“民女只是想进去给王爷拿块毯子盖上,没想到这儿还锁着门。”郦子夏回答的时候很镇定。
□□琦道:“我看我像是很冷的样子吗?”
郦子夏摇了摇头,他看起来的确不像冷的样子,衬衣松散开,露出膨胀发红的脖子和脖子下面微凹的锁骨。
郦子夏忙亲热道:“那,那民女扶王爷坐下,陪王爷喝喝茶,说说话,王爷还头痛吗?”
“下贱!”
这两字□□琦本来要说出口的,后来看了她一眼,又吞回肚里。他认为即便是犯了大错的人,惩罚归惩罚,但是不能为了泄私愤就出言侮辱。
他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