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与月芙相熟的夫人才换了座,正与她说话,见她的目光在英王妃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不禁凑近几分,将近来建平王府的事同她说两句。
“说起来,前天好似才听说建平郡王妃有了身孕,可巧她今日未来,想必要在家中休养。”
“算起来,王妃成婚至今,也有两年多了。前两年,年纪尚小,还不适合生养,今年应当二十了吧?恰是可以生养的好年纪,身底子好,将来恢复起来也快。”
月芙听了她们的话,这才知晓妹妹已有了身孕,想起方才英王妃只提月蓉染风寒,却未说有孕,也不知他们府中是否还发生了不想让她知晓的事。
她想了想,示意素秋过去给鲲儿和嘉鱼两个喂些水,又转头冲两位夫人道:“这却不好了。方才英王妃才同我说,妹妹染了风寒。孕期得风寒,可得小心才是。”
那两位夫人与月芙处得久了,各自都清楚她的性情,见她这样说,其中一个便道:“我今日本也想当面问问王妃的近况,王妃既没来,过一两日,我恰好要到城外的一处园子里去,途中可去建平王府探望一二。”
她们都知道,太子妃与这个亲妹妹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原本当年沈皇后在世时,给八王定了与沈家的亲事,定的是二娘月蓉,虽后来没有过礼,圣上也再没提及,可许多人心中却一直记得这件事。
谁知后来嫁给八王的却是沈家大娘。
姊妹两个关系疏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准确的说,是沈家大娘与沈家其他人的关系疏远。也有不少人暗地里猜测,这是否与沈大娘的婚事有关,身为长姊,横刀夺爱,总有些说不过去。
可不知为何,在寥寥几次沈家几人一同出现时,反倒是沈士槐夫妇与沈二娘三人,时常在不经意间显得唯唯诺诺,仿佛心中有愧,不敢抬头一般。
旁人不知内情,多少要议论。但八王现下已是代理朝政的太子,沈大娘也已是太子妃,谁也不想平白得罪他们,久而久之,自然无人再提此事。
关系再疏远,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旁人不能随意欺辱。
“也好。”月芙笑着冲这位夫人道谢,又吩咐身边的侍女,到自己私库中取几样上好的丝缎与滋补药材过来,将丝缎送给这位夫人,并嘱她将药材带去建平王府,“我近来正忙年末的几场大典,抽不开身,就有劳夫人替我走一趟。”
不一会儿,鲲儿和嘉鱼两个玩累了,一同磕磕绊绊地往父母身边走。
这回,小嘉鱼走在前面,步子虽不稳,却迈得有些快,哒哒两声,就到了座下的木阶边。
小小一级阶梯,于常人而言,只管略一抬脚便上去了。可对一岁的小儿来说,却比他们的小腿还高。
嘉鱼哒哒的小短腿在阶梯边停下,低头呆呆看了两眼,又颤巍巍抬起右腿,想试着自己爬上去。可她才学会走路不久,小短腿还未抬起多高,人便站不住了,啪嗒一声,跌坐在旁边。
大概是跌疼了,她歪着小身子坐在地上,下意识就皱着脸蛋哭起来。
周遭的人都吓了一跳,想上去搀,月芙却笑着摆摆手,亲自走过去,弯腰摸摸嘉鱼的小脑袋,柔声道:“乖嘉鱼,很快就不疼啦!”
小娘子抽抽嗒嗒点头,哭过这两声后,果然不疼了,立时收住声音,拽着母亲的袖子站起来。
身边站着好几个宗亲,见状纷纷笑着夸她乖巧。
这时,赵恒也走了过来,等嘉鱼重新走到木阶边,便伸手握着她两腋下,将她轻轻提起,等她一只脚踏上阶梯站稳了,才重新放下。
“上来,上来!”嘉鱼高兴得直拍手,转过身去冲鲲儿招手。
鲲儿看到妹妹方才跌倒的情形,没有轻易行动,而是一个人呆呆站在阶梯边出神。
赵恒回身也要抱他,却见他自己弯下腰,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
众人都愣了一下,随即都笑着夸赞起来。邱思邝坐得近,连连点头道:“小郎君聪敏灵秀,甚好。”
赵恒见儿子这般聪慧,心底高兴不已,只是不好当着这样多宗亲大臣的面信口夸赞,听见邱思邝如此说,实则赞同不已,面上却只淡淡冲众人笑笑。
两个孩子玩得久了,一回到父母身边,便开始点着脑袋打瞌睡。
赵恒也不避讳众人的目光,俯身一手一个,将儿子与女儿抱起来,冲众人歉然说了两句话,便带着月芙先行离去。
回到少阳院,月芙立刻嘱咐侍女们将两个孩子带下去好好睡下,自己则留在寝房中,站在赵恒身前,替他将外袍脱下,搭在旁边的架子上。
两人方才都喝了几杯酒,未醉,脑中却有几分飘飘然之感。
尤其月芙肤白,又被屋里烧得正旺的地龙烘得脸颊滚热,宛如烟霞般灿然动人。
赵恒看得口干舌燥,待下人们一退出去,便伸手揽住她的肩头,俯身到她的脖颈间轻轻嗅两下,哑声道:“有酒香,后来可有再偷喝?”
微凉的鼻尖在肌肤间若有似无地擦过,引得月芙微微发颤,一边轻笑一边往后仰着身子躲避:“郎君怎说得我像个贪吃的孩子一般?后来,我只顾着同人说话,哪里还有工夫饮酒。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