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已顾不上司予与顾尘光,只命人将二人关押起来,其余人则全力以赴救师门于危难。
诸位掌门与家主,即便再不甘心放过魔教妖人,也不好在华阳门即将倾覆之际,要求华阳门众人分心处理这件事。
司予与顾尘光被分别关押在石牢之中。说是石牢,实则是某处被施了禁咒的山洞。此处远离华阳山主脉,司予被关了大半天,也不知此时状况如何了。
关押司予的这处石牢顶部有一线天光,可以看见一天里的明暗变化。
司予便望着那天色明了又暗,暗了又明,已是一天过去了。
就在太阳升至头顶之时,陆缇提着饭盒来送饭了。
陆缇将一碗粳米饭与一碗荤素搭配的下饭菜放置在司予面前的石板上,又帮她摆上双箸,才道:“苏师妹特意叫我给你带了只烧鸡腿,饿了一天一夜很难受吧?饭菜都还是热的,快来吃。”
见司予只屈膝埋头坐着,不言语不动作,望上去孤苦无依,惹人怜惜,他不自觉地就放软了声音,安慰她道:“小美人儿,你别怕啊,不论那符篆是否与你有关,我都能护你无虞。”
谁知司予猛地抬头,一双清凌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冷声道:“陆缇,前夜的灭门令,可是你的手笔?”
陆缇一惊。
相识多月,这样的小美人儿他从未见过。没有了往日里的甜软娇气,此时的她紧紧抿着唇,抿出了一朵小梨涡,只是那梨涡映入眼帘,也没了旧日的甜,只剩下冷,让人无所遁形的冷。
面对这样的司予,陆缇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乱完又忽然诧异,他怎会因无甚战斗力的书中人而慌乱?真是奇了。
即便这件事他有推波助澜,可他做得隐蔽,只匿名往长乐门里送去了一张华阳门布防图,便再没了其它动作。弑仙宗宗主段回已死,宗门无主,被长乐门吞并。又因白得了一张布防图,长乐门自认胜券在握,便联合其它几个与华阳门有仇的魔道宗门,一同布下那道灭门令,趁乱攻入华阳山。
顾尘光若不入魔,他的任务便失败了。折腾了这么久,他早已有些绝望,是以想尽一切办法,
不放过一切可能性,也要在华阳山制造动乱,好让顾尘光露出破绽。没成想被抓到把柄的却不是顾尘光,而是司予。这叫他百思不得其解,也颇有些后悔,毕竟司予已然算是他的朋友了。
但说起来,整件事中,与他有关的,便只有那张布防图。只要他打死不认,便无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于是陆缇定了定心神,从怀中掏出折扇摇着,以遮掩内心慌乱:“当然不是。我生于正道,养在正道,如今又师从华阳门,怎会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番鬼扯司予自然是不信的,她定定地看了陆缇半晌,才道:“顾尘光与魔道没有丝毫关系,他亦未习过任何魔道术法,你莫要费无用功了。”想了想,又道了句,“我当你是朋友,可你这般对我,对得起良心吗?”
陆缇忙道:“小美人儿,这件事真的与我毫无关系。而且你放心,你定会平平安安地从石牢出来。”
司予心道,信个鬼哦,这蠢货最是不靠谱的。
“平平安安?就你?”她冷笑一声,撇撇嘴,抬起眼帘,越过陆缇望向他身后,“你看,要杀我的人来了。这么多人,你怎么护我平平安安。”
陆缇一惊,忙起身,转头望去。长廊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但若是屏气凝神细细倾听,便能听见在水滴声之外,还有密密的脚步声。
有一大群人正往这边走。
陆缇警惕道:“谁?”
“还能是谁?”司予似乎是觉得陆缇有此疑问很是好笑,“你这脑袋,实在不适合搞什么阴谋阳谋。”
陆缇:……
司予施施然站起身,准备破开此间石牢的紧皱:“自然是别派那些道貌岸然的掌门家主来杀顾尘光和我咯。你猜,你陆家会不会在其中?”
“不可能!”陆缇断然否认,“他们来杀你们做什么?”
司予奇怪地看着陆缇,仿佛是看着一个蠢货:“有人胸怀天下,对魔道妖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有人怀有私心,顾尘光这种弟子,自家没有,也不许华阳门有,借此事除掉岂不是正和己意,既除了他,于情于理也该除去我。”她叹了口气,“我确信了,陆大缇,你只适合做良民。”
说话间,她已掐诀破开禁制
,在陆缇震惊的目光下,飞速去寻顾尘光去了。
山洞两侧皆是一间间相同的石牢,只中间一条细长黝黑走廊。司予唤了几声,才终于寻到了顾尘光。
司予能想到的事情,顾尘光自然也想到了。他见司予破除禁制出了石牢,忙再嘱咐道:“予儿,他们是冲我来着,你先躲起来,伺机逃出去。”
司予道:“那你呢?你不跟我走,等着被他们杀吗?”
顾晨光沉吟道:“他们皆是一派掌门或是一家之主,只消我与他们摊开来说清楚,想来……”
“想来也不会为难你?”司予气道,“顾哥哥,你想什么呢!今日能趁着华阳门倾巢对抗魔道之时,摸入这石牢斩杀华阳门弟子的人,在我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