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外面……”空见一时没反应过来,嗓门大得震天响,被司予瞪了一眼后,才着急忙换地用两只肥爪爪往嘴巴上一捂,声音骤然降低了八个度,“……哪里有人?老子咋没瞧见外面有人?”
此时天已经黑了,为了节省蜡烛,院子里没有点灯。
一轮圆月高悬,清冷蟾光铺洒了满院,风吹树叶沙沙轻响,有树影投映在窗纸上,随风而动。
静下来之后,便隐隐约约能听见,隔壁金玉院中传来九夫人咿咿呀呀的唱曲声。
听得司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一旁的空见捂着嘴,小小声吐槽:“老子没了……那女人可不可以闭嘴!”它挤到司予身旁,跟着一起往外瞧,“哪有人?谁啊?”
司予觉着来人多半跟四夫人脱不开干系。她方才见窗边有人影一闪而过,可是这会儿却也没找见人在哪里。
她寻思着,即便自己再不得宠,但到底还是司家家主的血脉,四夫人多少还会有所顾忌,否则早就明目张胆地将她捉去杀了。
这样一想,她索性推开了窗子,大大方方地找人。万一遇见什么危险,她只管放声呼救便是了。
谁知那窗户刚推开,便钻出一个脑袋来。
“三姑娘好啊,又见面了。”
司予冷不丁地与他四目相对,险些得被口水给呛死。
是那个夜缚灵。
也不知四夫人几时竟悄悄将他种在了芷兰院里。
夜缚灵冲着司予灿烂一笑:“三姑娘,我主人请你做客,你……”
司予面无表情地摔上窗户:“谢邀,不去,再见。”
窗户重重地砸在夜缚灵鼻子上。
有点疼。
夜缚灵:……
现在的小孩儿真是暴躁得很,脑阔疼。
他一手揉着鼻子,一手又将窗户拉开:“三姑娘,你这样……哎?”
他不禁一愣,只见房间里空空荡荡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刚才还在里面的司予,仿佛凭空蒸发一般不见了。
“三、三姑娘?你人呢?”
司予正躲在一旁的衣橱中,心道这位四夫人果真不死心,难道每天晚上都要放个夜缚灵来抓她?想她一个灵根慧根情根全无之人,着实
算不得什么好人牲,祭了她这样人能讨得什么好?去找顾尘光那人间极品去啊,做什么只逮着她一个小废物薅羊毛?
夜缚灵神识一扫,便发现了司予。
还在房里便好,不然这小孩儿跟小兔子一样,三蹦跶两蹦跶又蹦跶走了,他又得挨主人骂。
“三姑娘,我看见你了哟,躲在衣柜里不憋屈吗?”
司予:……
她扭头悄声问空见:“打得过他吗?”
空见怂兮兮地挪了挪肥肥的小身子,缩了缩不存在的小脖子。
司予:……
行叭,知道了。
所以她要它到底有什么用?
外面,夜缚灵又道:“三姑娘,你这样我很难做哎。如果你实在不愿赴会,那我只有将五夫人一起请走了。”
司予:……
她一边从衣柜里爬出来,撒开腿就跑,一边道:“叔叔,你怎么心心念念都是我娘!都跟你说了,你不要暗恋我娘啦,你又打不过我爹,小心我爹他……emmm?”
司予眼睁睁地看着夜缚灵的胳膊拉长了一丈,将远处的自己给拉回来,然后又将胳膊缩回正常长短。就仿佛他那条胳膊不是胳膊,而一根伸缩自如的弹簧。
她想也不想,放声大叫:“救命啊!!!杀人了!!!”
夜缚灵:……
“别叫了。”夜缚灵一手揪着司予的胳膊,一手掏了掏耳朵,“有结界,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司予:……
她是不是该应景地喊一声“破喉咙”?
“叔叔,那你还挺厉害……”
夜缚灵得意地掸了掸衣服上被司予踹出来的脚印:“一般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花盆,“三姑娘,把我给端上,咱们走着?”
司予哪肯走?留在芷兰院,四夫人还不敢把她怎么样。可一旦出了这院子,她就不知自己会面临什么了。
她一边悄悄将手腕上的风回铃褪下来,丢给空见,让它带去找顾尘光求助。一边道:“叔叔,夜深了,外面黑布隆冬的好可怕。我哪也不想去,我怕黑。”
“黑有什么好怕的?小女孩儿就是娇气。”夜缚灵摇摇头,“算了,都说小女孩儿就得宠着,那我们便不走夜路吧。”
司予还没反应过来,便忽觉眼前一花,仿佛周遭景色皆在飞
速向后倒去。转瞬之间,她竟已离开了芷兰院,身在一处墓碑前。
一个站立不稳,她扑在了墓碑上。
墓、墓碑?
司予:……
这算什么宠啊?我可谢谢你了!
她忙站起身,冲墓碑作了个揖:“打扰了,冒犯了,对不住了……”
作完揖才反应过来……
缩、缩地术?
司予被惊艳了!
“叔叔,这是什么法术?”
“缩地阵啊。”夜缚灵洋洋自得,“我的独门绝技。”他谦虚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