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末班地铁也停止了运行,大多人结束了一天的奔波劳碌,回到自己在这座城市的一隅天地沉入了梦乡。当然也有零星几个加班到现在的社畜,拖着疲惫的躯壳, 徘徊在横滨深夜的街头。
街上的大部分商店都已经关门打了烊, 不过对于一些只在晚上营业的特殊行业来说, 它们的一天这才刚刚开始。
青叶区二丁目有条很出名的风俗一条街,左手边是陪酒女和牛郎的天地, 右边则是当地有名的情人旅馆的扎堆地,时不时能看见一对对手挽着手的情侣走进各个情人旅馆的大门。
今天是情人节,往日里就喜欢黏在一起的情侣今天更是尤为腻歪, 情人旅馆的生意肉眼可见的火爆,经营这些情人旅馆的老板们一个个的都乐得合不拢嘴。
有对象的找对象, 没对象的自然就去一些特殊的店里寻找身体上的合作伙伴, 今天不仅是情人旅馆的生意火爆, 像牛郎店, 小酒馆,甚至是一些更为特殊的店铺今晚大多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在外面一片像是过了年一样的热闹氛围中, 街道拐角处的某间不起眼的小酒吧里,此刻却只有三名顾客。
这家叫“LUPING”的酒吧藏在风俗街一处相当偏僻的位置, 得跟走迷宫似的拐好几个巷子才能找到这家酒吧的所在。
店面不大,也就二十来平米, 店里没有独立的小酒桌, 来店里喝酒的客人基本都是坐在店内唯一的吧台上,对面就是正在调酒的调酒师兼老板。
吧台最左边的角落里搁着一台颇具年代感的老式唱片机,此刻正低声吟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欧美民谣, 歌手独特的沙哑嗓音给这首舒缓的音乐增加了几分沧桑感。
店内唯三的客人并列坐在一排,这三人虽然不是一起来的,但明显都是老相识,最后来的那名看上去像是还未成年的黑发客人自觉坐在了另外两人特意留给他的中间的位置,食指中指并拢微曲在吧台上轻轻扣了几下。
“老板,麻烦来杯番茄汁,牛奶也行。”
坐在他左手边戴着眼镜的男人瞥了他一眼,“你今天开车来的?”
“没有啊。”
太宰脱掉外面的黑色风衣,对面的老板接过去帮他挂了起来。
“安吾你忘了,我还没考驾照呢。”
他一脸无辜地冲着左边的男人眨了眨眼。
“真稀奇,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你开车还需要驾照。”
戴着眼镜的男人撇了撇嘴,端起吧台上调好的威士忌喝了一口。
“你这话就不对了,开车需要驾照,这可是基本常识啊。”
太宰依旧一脸无辜样,他偏过头看着左边的男人,“我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没有常识的人吧。”
“太宰,我想安吾的意思是你到酒吧没点酒只点了杯番茄汁,他以为你是开车过来的所以才喝不了酒。”
坐在右手边的是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他和戴眼镜的男人一样,都是点的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
而这个时候太宰的番茄汁也端上来了,橙红色的浓稠液体里也像另外两个人的威士忌一样放了一个手凿的冰球,透明的玻璃杯沿还特讲究的放了两片点缀用的薄荷叶。
“织田作,你不用跟他解释。”
叫作“安吾”的男人颇为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太宰怎么可能听不懂我那句话的意思,他就是想欺负我们两个老实人。”
“诶,织田作是老实人我承认,安吾你就算了,你跟老实人这三个字也就只有一个‘老’字能扯上点关系。”
太宰单手撑着下巴,笑着说道。
“所以我连‘人’都沾不上边了是吗?再说我今年才20,也就比你大四岁,我哪里跟‘老’扯得上关系了?”
今年刚参加成人仪式的适龄青年正在为自己的年纪据理力争,一旁的织田作之助开口安慰他,“没事,安吾,我比你还大一岁。”
他就算安慰人的时候,说话地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完全听不出来半点安慰的意思。
显然坂口安吾并没有被他的这句话给安慰到,不过他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很快就过了这一茬,转而开始了另外一个话题。
“我听说你要退出港口黑/手/党了?”
他看着旁边的太宰询问道。
太宰要脱离港口黑/手/党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也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消息,现在不仅是港/黑内部的成员,就连横滨其他地下组织的人都知道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要离开港口黑/手/党另谋生路了。
某些居心不轨的组织甚至以为是港/黑内部出现了什么矛盾,一直在暗地里跃跃欲试想要趁虚而入。还有一些组织的人一直在打听太宰的下落,这个十六岁就稳坐港/黑干部宝座的少年向来是其他组织的领导们迫切想要招揽的对象。
“是啊。”
太宰点点头,“离职申请书已经提交上去了,森先生也已经签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