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刚出口,楚书就后悔了,正常人哪会邀请一个才见过一面少年去他家,他都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拐卖无知少年人贩子。
平心而论,如果一个初次见面人一上来就问他要不要跟他回家,楚书绝对会把这人当成变态,第一时间就报警将他抓起来。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就是那个变态,请问他还需要报警自首吗?
警车鸣笛声还在周围来回徘徊着,楚书紧张兮兮地望着蹲在垃圾桶里少年,生怕他突然提高声音来上一句,“警察先生,就是他!”
预想中质疑视线跟控诉并未到来,少年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张清秀小脸上没有半点波澜起伏。
就在楚书以为这位少年是选择性地无视了他刚才那句话时,一个低沉中带着些软糯平静声线缓缓响起。
“你家有螃蟹吗?”
嘎?螃蟹?
楚书眨了眨眼。
“阳x湖大闸蟹话,我家还有几只。”
昨天刚从祖国运过来,新鲜凉乎阳x湖水生水长正宗大闸蟹,现在正是吃蟹最好季节,运过来大闸蟹每个都能有拳头那么大,个个肉厚黄肥。他昨天蒸了几只,剩下几只没舍得吃被他养在水缸里准备今天回去给它解决了。
想到昨晚品尝到鲜美滋味,不争气泪水差点就从嘴角滑落。
“我跟你回去。”
从垃圾桶里伸出一只纤瘦小手,握住了楚书伸出去手,少年从垃圾桶里站了起来,落日余晖洒在他身后,将他身上冷漠棱角打磨得分外柔和。
……
楚书在横滨城郊租了一间房子,虽说地理位置是偏了点,不过房子周围超市商场一应俱全,前不久还通了地铁,可以说是相当方便了。
回去路上,楚书顺便去了一趟附近大超市,给这位少年添置了一些洗漱用品。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给少年挑睡衣时候,楚书才想起来他忘记问这位少年名字了,总不能一直少年少年叫吧。
黑发少年看了一眼楚书拿在手里黑白配色印有熊猫花纹睡衣,又瞥了一眼印在他卫衣上那只熊猫头,默默移开了自己视线。
“太宰,太宰治。”
“大宰?真是个奇怪名字。”
“是太宰,dazai,不是tazai”
太宰难得耐心地去纠正他错误发音。
“有区别吗?”
楚书眨了眨眼,随后一脸无辜地用着不太流利日语表示,“我日语不好,这两个读音在我听来都差不多。”
“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太宰从衣架上拿了一套看起来还比较正常蓝色格子睡衣直接扔进购物车。
楚书看了一眼手中熊猫图案q萌睡衣,黑色眼底闪过一丝淡淡遗憾之情。
“那就叫你宰宰吧,这样总不会弄错了。”
像是没有注意到少年在听到这个“爱称”时透露出来一瞬间僵硬,楚书将手中熊猫睡衣重新挂回衣架上,笑眯眯地看着身旁黑发少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书。”
……
从超市回来之后,楚书在公寓楼下遇到了正准备去跳广场舞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今年五十六岁,穿着一身喜庆红色舞蹈服,短短裙摆上还装饰着一条条金色流苏,见到楚书时候,房东太太大老远地就朝着这边挥手跟他打着招呼。
“小楚,快看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我特意从町上手艺最好老裁缝那里定制。”
打扮得花枝招展房东太太在楚书面前显摆似转了好几圈,鲜红色裙摆在空气中扬起几道夸张弧度,浓重刺鼻香水味差点让楚书当场去世。
楚书尽力屏住呼吸,冲着对面房东太太露出他一贯招牌微笑,“很漂亮一件衣服,相当符合您优雅高贵气质。”
跟在他身后黑发少年在听到这句话后,抬起头用着有些微妙表情看着他,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你这家伙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房东太太无疑很满意楚书这句评价,她将涂着红色指甲油白胖手指搭在楚书肩膀上,故作娇羞地嗔怪了一句,“真是,小楚你就只会说点好话哄骗人家。”
随后她突然注意到楚书身后黑发少年,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凑到少年跟前,用着扭捏且夸张语气惊呼了一声。
“啊啦,这个可爱小乖乖是谁?该不会是小楚你孩子吧?”
她想要伸手去摸少年脸,结果却被少年躲过去了。
“我今年才二十岁,他要是我孩子,我岂不是四五岁就当爸爸了。”
楚书笑眯眯地走上前,不动声色地将少年挡在了自己身后。
“他是我亲戚家孩子,趁着国内放长假来日本旅游,他父母就把他放在我这里拜托我照顾他一段时间。”
“这样啊,我看他脸上有绷带跟纱布,是受伤了吗?”
房东太太颇为担忧地询问道。
“不是,这孩子只是比较喜欢日本二次元文化,故意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
房东太太了然地点点头,她儿子上初中时候也喜欢往身上缠绷带贴纱布,非说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