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绿色的黑板上写满了白色的粉笔字,年近中年的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口若悬河。云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略有些茫然地看着外面澄净的天空。
白晴,或者说白晴身体里的“人格”已经离开几天了。她在这座城市徘徊了许久,最终选择了“白晴”临走时给她安排的学校。
能享受校园生活是白晴一直以来的愿望,而云汐也相信那个给她留下这具身体的灵魂的安排。那个狡猾的灵魂欺骗她是白晴的另一个人格,她开始的时候将信将疑。到了现在,她终于明白她不是白晴的人格,只是另外一个寄居于白晴身体的灵魂。
只不过这个世界对于云汐来说,还很陌生。
这里灵气稀薄,也无修仙的门派和家族,天地间的法则似乎对修真格外排斥。她勉强试着引气入体,却发现就算以她的悟性,筑基也要十几年的时候。照这个速度,飞升恐怕是无望了。
不过好歹有点盼头,云汐这样安慰着自己,顺手记下了几行笔记。
校园里的生活很平静,班级里的男生女生有些吵,但基本没有什么坏人就算有些矛盾,在云汐眼里也是小打小闹。她对这种生活还算满意,直到肖长泽的母亲找到她。
“你能不能去看看长泽?”女人问。
还在计较这个世界灵气太少的云汐没什么心情地回答:“没时间。”
她顿了顿,想起那个灵魂的一贯作风,又补了一句:“我们不太适合见面。”她似乎懂了一点,为什么那个灵魂让她留在校园里。
怕我直接接触社会被骗不成?云汐皱了皱眉,她也是修真者,不说在原本世界的年纪,光是在白晴身体里就待了接近二十年了,未免也太瞧不起她了……
“你哭什么?”云汐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柔软女子,身体有些僵硬。她自幼在门派修行,剑派里多是些冷心冷面的剑修,只有几个师妹,也是心志坚毅之辈。她哪儿见过这么柔弱的女子在她面前哭,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在白晴身体的经历,不过是隔岸观花,她到底还是不能应对自如。
“我只要长泽一个孩子,我一直盼着他成才……”女子脸颊上落了几滴眼泪,犹如梨花落雨,我见犹怜。她偷眼瞄了瞄眼前的女孩,将她略显僵硬的肢体语言收入眼底,语气越发地背痛,“但我是一个母亲,希望他成才是盼他好,也希望他能开心。”
“晴晴,阿姨求求你好不好?你用做其他的,就去看看他就好了……”
云汐紧抿着唇,试图讲道理:“我去见他是没有用的,我以后不会和他有交集。而且他认识的……”那个白晴也不是她。
云汐及时截住话头,有些头疼地看着女子,要是那个灵魂还在就好了。如果是她的话,她会怎么说?
云汐努力回想着,缓和了语气说道:“我就算去了也不起什么作用,我已经跟肖长泽说过了,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长泽这孩子就是傲气,他肯定很想见你……”
这话云汐是信的,任意走得痛快,肖长泽明显余情未了。不过任意已经明确地告诉过他自己要消失了,肖长泽不会主动来找她,见到她更不会高兴。
她的存在,是在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他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他不会想见我的。”云汐说道,“你来找之前,应该征求一下你儿子的意见。”
“他只是嘴上说不愿意而已,”女人急切地说道,“你去了他肯定高兴……”
云汐看着她眉眼间焦虑的情绪,霍然发现,肖长泽的母亲眼中只有焦虑,没有所谓的伤心和难过。
她不是真的心疼肖长泽才过来找她的。
云汐慢慢坐直了身体,恢复了惯有的疏离和清冷。在面对一个真心为孩子求她的母亲,她会手足无措,但面对一个别有目的的人,她不会有任何动容。
她不知道肖长泽的母亲有什么目的,但她在修真界也见过了利益争夺,大抵是为了钱财和权势。
云汐试着模仿任意的思维,如果母子感情好的话,肖长泽的母亲大可不必这么做,很有可能是两人感情不和,肖长泽的母亲为了拉拢肖长泽才来找她的。
这样的话,她就更不能去了。
云汐冷声道:“我不会去的,你也别在来找我了。”说罢,她就站起身走了。
身后的女人唤了她几声,顾及颜面没有追上来。
云汐出了西餐厅,微微叹了口气。修真界为了争夺资源,兄弟反目,门派相残,实属常事。而这个凡人的世界,同样也为了钱财和权势,互相争夺,母子情薄。
自以为能逆天而行,不受束缚的修仙者,也与凡人无异啊。
怪不得道家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万物本就无异。
云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感,又似有所悟。她以修仙者的目光,旁观者的态度看这个世界,然而她与这些凡人并无差别。
她尚且做不到平静地看待那些利益争夺,把自己融入进去又能保持本心。但她突然懂了,这些争夺本是常事,无需为此挂心,更无需愤怒。
如她前世一般,门派养她弃她,也是常事。她之前耿耿于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