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可能为了苏锦舍弃帝国,苏锦与帝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他别无选择。宁盛焕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之中,撕扯出伤口。这样的选择对他来说是痛苦,也是耻辱。
掌心的疼痛唤回了宁盛焕的思绪,他深深地望着任意:“简安要的是任何一个人,对我来说,抉择都要容易很多。”他并不担心自己脖颈上的剑,在这间房间之外,有一整队的帝国精锐全部武装等待着捕捉苏锦。
苏锦不可能逃得出去,宁盛焕心里这个认知越清晰,他就越为苏锦的挣扎感到悲凉和心疼。
这种心情让他的话变得多了起来,他接着说道:“我不想用太激烈的手段……”
他扯了一下唇,自嘲道:“我舍不得那么做,如果可以,我绝不会用你去做交换,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我犹疑。我……”
他停顿了一下,近乎决绝地开口,准备迎接面前女子的嘲笑:“我爱……”我爱你,苏锦。
然而在他把这句话说出来之前,任意就打断了她的话。
女子的凤眸眯起,闪过冷厉的光芒。“别这么自我感动,宁盛焕。”她说,“你内心是怎么想的、有多痛苦,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内心的挣扎,所谓的怜悯能给我带来什么?”
任意笑容讽刺,甚至有几分恶意:“什么都不能。”
宁盛焕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最终他垂眸说道:“外面有大概二十人,你挟持我也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激光剑在宁盛焕的脖颈上绕了半圈,任意走到了宁盛焕背后,目光落在房门上:“我知道。”
“二十人的呼吸声,我刚出电梯就听到了。”
宁盛焕眼底划过诧异的神色:“你听得到?”那些人都接受过专门的潜伏训练,就连训练有素的军人也难以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苏锦却能听得到他们的呼吸声。
他又想起任意在拍卖会上见到人肢体被分解、被吞噬的场景都面不改色,如果是她天生缺乏共情,那就是曾经经历过更残酷的场景。
仔细想想的话,苏锦高到不真实的近战水平本身就很可疑。
“你跟闵川结婚的两年内究竟经历了什么?”这是宁盛焕唯一能想到的猜测,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他不愿意去相信的猜测。
那就是他一直以来认识的苏锦,并不是真正的苏锦。
在过往的某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时间点,那个来自于矿星的女孩已经被人替换掉了。
而现在拿着激光剑制住他,站在他身后的这个苏锦出于某种目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并且跟简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后面的猜测显然更为合理,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简安不惜跟帝国撕破脸,也想要苏锦的命。但若非到了最后的地步,宁盛焕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个猜测的。
毕竟她救过他,宁盛焕这么告诉自己。
任意听到他的话并不意外,在这个世界她很多时候都没有刻意遮掩自己。不过她肯定不会告诉宁盛焕真实的答案就是了,任意回想了一下苏锦在闵家生活的那几年,回答道:“发呆吧。”
她给自己扯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宁盛焕身后,激光剑因为这个动作歪了一下,灼伤了宁盛焕一小块皮肤。
“抱歉,手滑。”任意没什么诚意地道了歉。
宁盛焕面色未变,只道:“你手再滑一点,我脖子上可能已经开了一个洞了。”激光剑可不是靠锋刃伤人,单纯的高温就能轻易洞穿人的身体,并且烤干周围的血肉。
“我一般不会把事情弄得那么难看。”任意说道。
宁盛焕:“……”
他难得叹了口气,语气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柔和:“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就算是挟持我出去,宁盛远也不会放你离开的。”比起挟持他离开,明显直接杀了他更现实一点。
任意挑唇,含着笑意的话语里略有一丝诧异:“我为什么要离开?”
宁盛焕一怔:“你不想离开?”
“我以为你看得出,”任意说道,“我是在等人。”
像是在响应她的话一般,身后的玻璃窗外响起了飞行器的声音。随后,门外脚步声一阵骚动。
任意勾了下唇,把手中的激光剑收了起来。她后靠在椅背上,仍旧看着紧闭的门:“看来我等的人到了。”
宁盛焕重获自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坐在椅子上下意识地问道:“谁?”
“合作的人。”
几秒钟后,紧闭的房门被打开。穿着黑色制服,佩戴着象征着皇室的紫荆花标志的男子站在门口。他对房间内略显奇怪的场景,和高温灼烧皮肤后的味道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走进来无视了宁盛焕,对任意躬身一礼:“苏小姐,十分抱歉,让您受惊了。”
任意起身,像变魔术一般把激光剑藏进衣服里,说:“我没受什么惊吓,可能七殿下受的惊吓更大一点。”
男子礼节性地笑了笑,向一旁退了一步,露出了敞开的门:“陛下对您遭受到一切也深表歉意,特地让在下过来接您,晚上会在皇宫举办宴会以示歉意。”
任意往外走:“现在这种时期举办宴会是不是不合时宜?”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