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肯定不愿意,我只是堂弟也没有权利要求尸检。陆明轩又是个有背景的,没法硬来。”
齐铭坐直身体,将书桌上的笔记本合上:“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去沟通。”
包宏才朝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齐经理,白先生,请你们一定要为我哥哥讨回公道。我哥真的很冤枉,他是个特别好的人,平时待人很和善,从来不跟人争吵,要不是他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包宏才小时候调皮,大冬天跑到池塘边玩,结果掉到水里去了。
当时是包宏哲将包宏才救了上来,他只是受了点惊吓,包宏哲却感染了风寒,生了一场大病。
自此以后,包宏哲的身体就变得虚弱很多,经常动不动就生病。
现在家中老小就剩下他们哥俩在上海相依为命,包宏才虽然经常恨铁不成钢,觉得包宏哲太不够爷们,可另一方面又非常地内疚。
原本想着自己多努力,以后有钱了也能帮衬包宏哲,让他在家里更有底气。
为此包宏才现在年纪不小都没成婚,就想着能多攒点钱给他哥,哪里晓得他还没富起来,他哥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包宏才想要为包宏哲讨回公道,将那对奸夫淫妇绳之以法,更是想将包宏哲留下的两个孩子接到自己身边。
丁芳和陆明轩这两个人如此恶毒,两个孩子跟过去肯定也会受很多委屈,他不能坐视不管。
包宏才离开之后,齐铭望向白向墨:“你有什么想法?”
白向墨摇摇头:“现在都是他的一面之词,我并不能做任何判断。”
“你似乎很不认同他的说法。”
“我只是觉得他对男女定位和关系都太过刻板印象。”
“刻板印象?”齐铭咀嚼这个词,“我听说你把你小姑送到了学堂?”
“是的,我认为女性和男性一样都要接受教育。我从不认为女性会比男性差,尤其随着工业发展,很多行业对人类体能的要求会越来越低,女性可以顶半边天。”
“女性能顶半边天?这话说得好!不愧是大学生,思想觉悟就是高。”
齐铭越看白向墨越发觉得顺眼,觉得对方的言行举止非常合自己心意。
“我姐姐就是一个能撑起一片天的女人,别人都说她是个泼妇,太过彪悍。可在我眼里,她是个最优秀的女人。凭什么女子就要柔弱?不过是一群没用男人喜欢这么去束缚和打压女人,以此好彰显自己有能耐罢了。”
齐铭愤愤不平,目光透着犀利和嘲讽,白向墨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情绪这么激动。
“你姐姐……”
齐铭垂眸,声音低沉:“她已经去世了。”
“抱歉。”
齐铭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想将痛苦的回忆再次撕开。
两人一起前往包宏哲家,走进弄堂,时不时能听到有人在讨论包宏哲去世这件事。
“这下丁芳好重新再找个男人咯,包宏哲人确实不错,可也太没用了,丁芳肯定瞧不上。”
“可不是吗,别看丁芳现在哭得那么伤心,指不定心里多高兴呢。”
“这两口子不就喜欢演吧,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多恩爱似的。”
“典型的心虚,否则干嘛演给大家看?”
“……”
白向墨叹气:“难怪包宏才会有这样的想法,身边都是这样的声音。”
就这么短短一段距离,就能听到那么多的闲话,平常住在这里得多压抑啊。
明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却能让人津津乐道。
女强男弱的组合虽然在这个时代并不多见,可在大上海也并不是没有。
尤其一些男人因为抽大烟等不能定事,都是女子扛起整个家。
会被这样议论,恐怕还跟丁芳和包宏哲平时表现出非常恩爱,生活又过得比较好也有关系。
有时候人很奇怪,看到美好的东西就觉得肯定不是表面的那样,背后一定暗藏着隐情。
总有人喜欢根据自己的经验去揣测,不相信违背自己经验的事情会发生,发生了也觉得是虚假的。
包宏哲家在弄堂里算是很不错的,一栋两层楼的房子还带着一个小院,只有他们一家人住着。
院门上挂着白布和白灯孔,门是虚掩着的。
白向墨和齐铭推门进入,就看到正屋里正设着灵堂,丁芳和两个幼小的孩子都跪在那里。
两个孩子最大的也就四岁多,最小的也才不到两岁。
丁芳整个人非常的憔悴,眼睛都是红肿的,眼神木讷,和外面那些猜测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们两位是包先生的朋友?”
有个中年妇人看到两人,连忙上来迎接。
这位妇人穿着朴素,可行为举止明显和普通人家的妇人不同。
“我们是小包先生的同事,知道他哥哥出了事,特地来悼念。”
妇人连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