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拘束。”
他说着,侧身挨近些,轻笑着提醒她:“游乐园,玩得开心最重要。”
纪珍棠望着他眼中的笑意,心口波澜微掀。
在轮转的光影里,她稍稍感受到钟逾白身上的一点点懒倦,不到疲惫的地步。工作结束连领带都来不及松一松,就要负责地领她来这“游乐园”里玩耍。
他还好似永远平和,没有脾气。
当爹的纪桓都没有待她这样用心尽力过。
“钟先生,又见面了,今天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打断她思绪的,是对面走过来的一个高挑清丽的美人,方茉。
“方小姐有什么需要?不妨直说。”钟逾白起了身,纪珍棠也随他要站起来。但他轻轻压了压手指给她示意。
() 她便坐回角落。
方茉很快地看了眼纪珍棠,又将无限期许的视线落到钟逾白身上,笑了下:“既然你这样问,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刚刚听说执行总裁正在物色新的代言人,我今天是以挚友的身份出席,所以斗胆想,这个title还能不能升一升。”
钟逾白想了一想,说:“没记错的话,方小姐有一个法国品牌的珠宝代言,称不上顶奢,名气也算响当当。设计理念用到的元素是水仙花,符合你独立,旷然的气质。我很欣赏他们挑选代言人的眼光。”
“既然是挚友,你应该很清楚,k牌的理念和你上一个代言大相径庭,它张扬、放肆,就像他们的动物象征,狐狸。”
“水仙花和狐狸,听起来并不合衬。所以这两个品牌,大概率会在代言人的选择上有不小的差距。”
最后,他微笑说:“一家之见,我的话语权如果能派上用场,一定替你美言,但我能做的也只限于美言。”
一大段话,纪珍棠听懂了,翻译过来就是:你的形象很不错,但不符合品牌定位,而且这件事不归我管,爱莫能助。
最后还不落人面子的说句会帮忙美言。
聊胜于无的一点帮助。
纪珍棠从他这番滴水不漏的话里,发现和钟逾白相处时令人觉得舒服的一点在于,他会告诉你一些规律、规则,但这些都足够客观,他绝不会草率地拿住对方的自尊。
就连纪珍棠刚听到方茉的话时,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是:不是没见过当红小花为了撕一个代言而争破头的样子,方茉的咖位应该还够不上k牌的档次。
但他没有点破她明显超纲的野心。
更不会鄙视地说:这不可能属于你,别贪这个心了。
不管是在安慰她,还是他真觉得不合适,这种劝退的方法是折中温和的。
你知道他位高权重,你也能看出,他在俯身。
她不由想起赵斯齐,什么叫半瓶水乱晃呢?这话很有道理。满瓶的水反而更为恭谨谦逊。
演艺行业里的三六九等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方茉大概被冷水浇过无数次头,为这有礼又保持着距离感的劝诫也心头一暖。
“上面写的我的,方便联系。”
道别的时候,方茉递过来一张名片,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钟逾白看完,面色平静。
纪珍棠观察到,方茉有些动荡和期待的眼里写着,她也在赌。
末了,他只淡淡一笑:“方不方便,还要看缘分。”
钟逾白用寥寥几个字,拒绝了她。
方茉的脸色里有几分不自然,钟逾白扣着那张名片,但纪珍棠大概猜到了上面写的应该不是。
她又由此猜测一些风月事,想上他的床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无论是图这张脸,这身材,还是图些别的。
不知道第几个来宾过来寒暄时,见一个女人走近,钟逾白稍显郑重给纪珍棠介绍了一声:“黄馨葵,
时尚杂志主编,
集团的执行总裁。”
她立马凛着神色站起来。
“好漂亮的裙子,
这位小妹妹是?”四十多岁模样的优雅女人惯会交际,用一种非常游刃有余的姿态
钟逾白笑答:“我的侄女,她学珠宝设计。”
她口齿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纪珍棠。”
聪明人是不需要点拨的。
钟逾白带一张陌生面孔的女孩子来参展,没有第二种用意。
黄馨葵就属于聪明人,离开时笑着说:“一会儿加个微信,下次一起看展。”
她摸摸纪珍棠的脑袋,表现出一种十分慈祥的宠溺。
这一夜,每一个应接不暇的眼神,让她在这里如履薄冰。
纪珍棠陡然间明白了连轴转的意思,可能不止指的是某个工作任务,更让人佩服的是,钟逾白这样脑子永远在高速运转中,却又表现得极为泰然自若的人。
她默默地想,要想当老板的话,看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我以后出门在外,就用你的侄女的人设?”
终于散场,坐上来门口迎接的车,她一边刷着黄馨葵的朋友圈,一边问钟逾白。
男人叠着腿,将领带上的温莎结松了松,仍然不露疲色,说:“喊了那么久的阿叔,我也总该让叔侄关系变得名正言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