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徽州到京城的路上, 白言蹊想了很多东西, 诸如坤地与大乾王朝之间的平衡问题,大乾王朝对坤地如何她暂且不知,她只知道坤地一直都将大乾王朝当做待宰割的肥肉,如同恶狼一般,时不时就会来咬上一口。
“莫诉,当日我在你府中擒到的那些人确定是坤地派来的谍者吧?”白言蹊问。
莫诉点头, “圆月弯刀,确认无疑。而且那些谍者的身形相貌与我们有明显的诧异, 定非本邦之人。”
得到莫诉的肯定,白言蹊心头那口气渐渐沉了下去, 她的双手自然垂在膝盖上, 没人发现白言蹊用在五指上的力气。
攒了这么久的知名度, 也是时候‘问候’一下神经病系统了。
“系统君, 我想利用知名度兑换一些东西。”白言蹊在心中唤了一声,却迟迟没有等到那风.骚系统君的回复,心道, “难道太久没有用这系统,他给报废了?”
白言蹊心中纳闷,有些许失落,不过那失落也并未持续太久, 现如今的系统于她而言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并非缺了系统她就什么都干不成, 只是有系统更好。
系统的作用只是锦上添花, 而非雪中送炭。
九月天里,秋高气爽,从徽州一路向北,一日日走过,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风光的变化,徽州的树木还算葱茏青郁,可过了鲁州进入冀州地界,树上已经多了不少黄叶,秋风如刀,一日比一日萧瑟。
马不停蹄的奔波数日,总算赶到了京城。与去年腊月她进京时耗去的十余日相比,这次紧紧耗了四天不到,时间整整节省了一半有余。
进入京城之后,一行四人便分散开来,白言蹊去了国子监,八殿下唐平和长乐公主返回京城,而莫诉则是返回他在京城的府邸。
莫诉一点都不傻,他早已从白言蹊表露出来的端倪中发现了异常之处。
虽然莫诉不在京城府中,但是仆人一直都在,该打扫的地方也没有落下,见莫诉突然归来,那些仆人小厮都惊喜得不行,喜上眉梢地奔走张罗,没有主家在京城里撑腰,其他府的仆人小厮都看不上他们,把他们当软柿子捏,如今主心骨回来,他们的腰板便能挺直了。
莫诉府中一片喜气,国子监中却被愁云惨雾笼罩着。
谢峥嵘看着桌案上各地书院送来的那一份份《请愿书》,对白言蹊恨得咬牙切齿,“这丫头天生就是一个祸害,走到哪儿都让人不得安生。徽州书院的算科拔高了上去,好歹也帮帮其它书院啊,总不能徽州书院一家吃肉,其它书院连碗汤都喝不上!……等下次遇到,非得同她好好说说,这次科举考中的算学人才绝对不能再留在徽州书院,哪怕是豁出这张脸皮来强制要求,我也得那这些人打散了,分配到各个书院去,不然等徽州书院的算学形成‘一家独大’的势头,其它书院的算科堂都得关门大吉。”
捧砚书童突然敲响了他的屋门,“祭酒,白博士来了,说有要事相商。”
谢峥嵘手一抖,差点将捏在手中的那份由关中书院送来的《请愿书》给撕了,他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谁来了?”
捧砚书童重复道:“徽州书院的白博士,她刚到国子监,说是找祭酒您有要事相商。”
“好啊,我不去找你,你倒是找上门来了。这次不管你怎么说,我都必须让你把人给放出来,就算不给别的书院,国子监你必须给!”
谢峥嵘憋着一口气,让捧砚书童把白言蹊请了进来,直接给了白言蹊一个下马威,“哟,这不是徽州书院算学院的白博士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白言蹊心中火急火燎,直接把谢峥嵘那阴阳怪气的腔调给忽略了过去,开门见山道:“是我,血雨腥风把我吹来的。”
血雨腥风!
谢峥嵘心口一突,下意识地问白言蹊,“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看吧,这是近半年来坤地的动作。”白言蹊把随身夹带的一些信笺拿了出来,一封又一封并排着摆在谢峥嵘的面前,信笺上面不仅有线人送来的消息,还有白言蹊用朱笔写下的批注。
线人写下的东西太过杂乱,一般人或许看不懂,但是经过白言蹊简单的推算之后,隐藏在那字里行间的东西就很明了了。
“坤地这是又起了祸心啊!”谢峥嵘看完之后,抹一把额头上生出来的虚汗,心有余悸地同白言蹊道:“这些东西的真实性又几分?你是从哪里的来的?”
白言蹊语气顿了一下,看一眼屋外,斑驳的树影洒落在窗户上,静谧无声,她压着嗓子道:“这是顺风快递的人深入坤地之中得到的消息,真实性毋庸置疑。”
桃李掌管下的顺风快递何时让她失望过?
谢峥嵘闻言,立即起身,一边收拾摆在书案上的信笺,一边同白言蹊道:“这件事情事关国之安危,容不得半点掉以轻心,你我现在立马就进宫将此事禀明圣上!”
一骑马车从国子监中驰出,朝宫城所在的方向驶去。
马车里,白言蹊和谢峥嵘都没有说话,谢峥嵘用手帕一遍又一遍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却永远都擦不完。
沉心思考对策的白言蹊突然听到耳畔响起一声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