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面前这独腿傲娇少年就是她要来皇宫里带走的人, 亦是她来京城的第二道使命。
帮莫诉续命,带八皇子去徽州见唐老,执掌快活林。
来京城的时日不久了,没想到仅仅是完成了第一条使命,白言蹊握在手中的药杵在捣药钵中轻轻捶捣着,摇头苦笑,她很想问一句‘时间都去哪儿了’?
“自从来到皇宫起, 一切便都变得身不由己。”
白言蹊敛下眸子, 见那药材都已经捣成米粒大小的碎块, 便将捣药钵内的东西和着糯米一并倒入锅中,放在小火上慢慢煨着, 将裁减素绢布的方法一一交给长平公主与长乐公主带来的宫女婢子。
走到八皇子的身旁, 白言蹊看一眼脸上写满了‘提防’与‘紧张’的侍卫, 她的目光转向八皇子, 在八皇子脸上多转了几圈,想到了同八皇子单独说话的借口, “八殿下, 你的痤疮与寻常人的痤疮略有不同,需要到静室中针灸拔毒,不知道八殿下愿不愿意?”
那两名侍卫身上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白言蹊本能地感受到一阵危机感。
八皇子唐平抬头看白言蹊, 目光中的探寻一如当日在御书房中那般, 极力想要从白言蹊的目光中看出些许端倪来, 可是他所能看到的, 唯有真诚。
“可。”
八皇子唐平缓缓点头,见两位侍卫要阻拦,摆手安抚道:“既然白博士说了是要在静室中针灸,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不会有事的。”
两名侍卫:“……”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还不是一不小心就被人弄折了退?
……
白言蹊口中的静室,是她在太医院中找的一间轮值御医落脚的屋子,里面打扫的一尘不染,除了一张桌案与一条窄窄的雕花木床之外,再无其他。
安排八皇子倚着墙坐在木床上,白言蹊从袖筒中取出针囊来,一边为八皇子唐平行针,一边低声问出心中疑惑,“方才殿下与公主所说的三皇子,可是唐毅?”
八皇子唐平乍然抬头,满脸惊讶,幸亏白言蹊捻着针的手一直都悬在空中,不然怕是他的这张脸就被针尖给刮花了。
看八皇子的那般眼神,白言蹊便知道她的猜想是对的。
她用手端住八皇子的下巴,将最后几针全都刺了进去,指尖轻轻弹过针尾,体内的存储的电能分成一道道微弱的电流,沿着银针没入八皇子的脸颊,这是白言蹊当初在来京路上发现的方法,与前世医院中针灸时用的电针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张脸渐渐麻木的八皇子抬头看白言蹊,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线。
白言蹊知道八皇子心中还有提防,想了想,从腰间的绣囊里将唐毅当初送给她的那块玉佩拿了出来,交到八皇子的手上,“这是唐毅当初在徽州交给我的玉佩,想来可以证明我的身份是友非敌。另外,让我将你带出京城、带到徽州的并不是唐毅,而是一名双手尽去的老者。”
想了想,白言蹊觉得‘双手尽去’不足以将唐老的形象全都刻画出来,又补充了一句,“他懂药。”
刹那间,八皇子的眼泪瞬间爆红,全身颤.抖不休却又在极力地按捺与克制,喉中的呜咽声如同小兽的嘶吼,依稀间,白言蹊听到了‘叔公’二字。
白言蹊想给八皇子寻一块擦泪的东西,可是这静室中什么都没有,她只能作罢,一边留心着八皇子脸上那些痤疮的反应,一边问,“你若是愿意去徽州,那我就想办法;若是你不愿意,那我也好修书一封,将情况同唐老说明,不知八殿下意下如何?”
八皇子唐平深吸一口气,没有作答,任由白言蹊又弹了几遍他脸上扎着的银针,一直都没有开口。
“我帮你看一下腿。”白言蹊蹲下身,指关节在八皇子的膝盖上用力敲了一下,赶在膝跳反射之前她用力按住唐平的腿,手指沿着唐平的腿骨一寸一寸地捏了下去,力道一次重过一次,捏到某一处,唐平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眼眶中蓄着的泪全都落了下来。
白言蹊收回手,“是骨裂,养上一个多月就好的差不多了,等明年开春便可行走自如。若是你想好的快一点,那就多来几次太医院,我帮你用秘传的针灸之术行针,再给你熬一些养骨头的药膳和肉汤。”
八皇子心头微动,看着一举一动皆是落落大方的白言蹊,蓦地咕哝了一句,“谢过三嫂。”
白言蹊惊得腿软,连忙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几声,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落入腹中,佯装出怒意,转身斥道:“八皇子莫要开玩笑,我与唐毅只是朋友。”
八皇子唐平不信,“三皇兄能将贴身的玉佩都交给你,怎可能与你只是朋友?这块玉佩可是连我都碰不得的。”
估摸着行针的时间已经到了,白言蹊将银针全都拔了出来,看着唐平那张略带水肿的脸,仿佛是水晶猪头肉一般,心中秘密被戳破的那点气消散一空,白言蹊一下子没有忍住,笑出了声,“信不信随你。”
唐平被那突然绽放的笑容看迷了眼睛,这样如一明媚的笑容,他是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如果你是因为三皇兄被父皇逐出京城而不愿意的话,你看我怎么样?”唐平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