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满怀期待的眨巴着眼眸看着他,直盯得司祈年冷白的耳尖,似乎微不可见的染上了一抹红晕。
明明是鲜嫩可口的鸡肉,可他心里莫名有些不自在,囫囵吞枣似的直接给吞到腹内去。
“年哥哥好吃吗?”项天歌半歪着脑袋问道。
方才她分明见着大反派愣了愣,眼中也闪过几丝淡淡的讶然,她知道肯定是因为叫花鸡真的真的太好吃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拒绝如此美味的叫花鸡呢?更何况,还是抹了独家酱料,撒上辣椒面和孜然粉的叫花鸡!
司祈年垂眸看了眼跟前生得精雕细琢的小女孩儿,眼底极快的掠过几分浅浅的暗芒。
他将脑袋撇向小溪的方向,嘴硬的回了声,“不好吃。”
闻言,项天歌竟是有些失望的嘟了嘟嘴,眸中黯然失色。
很快,她又如往常般,脸上挂着几许盈盈的笑意,叫人看了便忍不住心神舒畅。
“二哥哥,咱们该是快些回去了,得把鬼参带去
给三哥哥。”她又转眸看向大反派,“一起吗年哥哥?”
这粉团子的神情转变,司祈年是看在眼里的,可他脸上仍旧没有丝毫的情绪外露,语调亦是寡淡无波,“不必。”
项霖略带敌意的瞥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摸他家婉婉毛茸茸的小脑袋。
“婉婉乖,咱们自己回去,作甚要带上一个外人?”
……
待项天歌被项霖哄走后,山林外头便只剩下司祈年一人,以及他眼前放置在叶片上的半只叫花鸡。
他垂眸睨着,微微有些失神。
猝然,周围风声轻动,紧接着一抹黑影乍现。
从川抱拳颔首行礼,一脸沉凝,“主子,事态仿佛渐渐严峻,属下刚收到消息便急忙赶来。”
可好巧不巧却撞见镇国将军府的人也在,他便只能暂且隐在暗处,又默默忍受着来自美食的折磨……
司祈年抬眼睨着他,或多或少也能猜出事情的走向了,但仍旧自唇缝中吐出一个字来:“说。”
从川站
直身姿,方才准备开口,肚子却先他一步出声,“咕——”
司祈年:“……”
他瞥了眼尴尬得耳根子通红的从川,将唇瓣抿成直线,微抬下巴指向跟前的叫花鸡,语调意味不明,“跟着我倒委屈了你,吃了先。”
从川虽是有些狐疑他家小主子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既是他家小主子已开口,便只能直接伸手拿起了那半只叫花鸡。
本想一两口火速解决,可那鲜嫩多汁的鸡肉入口芳香,一时竟是让他不忍吞下去。
“主子你为何不吃?此物可真的好吃,比我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美味得多!”
“吃完快说,平日里怎么不见你这般多言?”
司祈年眼底闪过一道嫌弃的幽光,便见从川三两口极快的解决,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直看得他眉心微拢。
从川转而一脸正色,汇报道:“大主子病情非但没好,加之原本体弱多病,如今病情加重,情况不甚好。”
闻言,司祈年手指微曲,垂
着眼帘似思量片刻,“那人可有什么动作?”
倘若他真的病重,那人不可能会不知情,势必会趁机再搅一趟浑水。
“目前尚未收到任何消息。”
司祈年抬眸睨着他,再问,“昌南王那边如何了?”
“我们的人还在收集证据证明,目前只能是怀疑昌南王与那人有联系。而至于明启侯亦得等证据出来,方能证明他俩是否与那人有合作。”
说着,从川又顿了下,眉宇间透着股不解,“主子,我们明明可以直接调查明启侯的,这般会比暗中去调查昌南王来得更快。”
“况且您也不是他亲生的,还需顾忌些什么?”
从川心里憋着一口气,他知道他自家小主子的母亲当年是被逼无奈,为了让他家小主子活下来。正巧明启侯夫人难产导致母子双亡,便趁机设计替换。
可如今他家小主子已然长大,所建势力已不叫人小觑。
为何还不选择回去与大主子汇合共同面敌。反倒仍旧选择留
在明启侯府,小心谨慎,处处留心?
司祈年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此时的他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少年,“你急了。”
他眉眼冷冽,一身疏冷,叫人丝毫不敢直视他那双墨色的眼瞳。
“假若他真的与那人是一伙的,你觉得明面上查的会是我们想要的东西麽?”他一开口嗓音泠然,“查到的不过是一些想让人知道的东西罢了。”
此刻,从川一愣,也想到了那些弊端,赶忙垂首,“属下多嘴了。”
他到底是不能把他家小主子当成小孩来看待,小小年纪便经历这么多,他家小主子又哪能安心的做他这个年纪本该做的事?又哪能只是一个小孩?
从川有些感慨,但他不知的是,他家小主子早便看开了。若是像他所想的那般悲春伤秋,又怎会活到至今。
司祈年蓦然转身负手而立,一双无甚波澜的眼眸,淡淡的眺望着远处浸润在雾色中的山脉。
“明启侯并非面上看到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