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却又瞥到了门口路过的一位“小二”,正给自己暗中打了个手势,他墨色的眼瞳中掠过几分深黯,嘴角的笑意已然消失殆尽。
他看向对面那枚恹恹的小团子,交代了句,“乖乖待着这等我,要是我回来了看不见你,我就…”
司祈年一顿,似是思量片刻,却并未再说些什么,转身便走了。
项天歌趴在椅子上发呆,小短腿晃悠晃悠着,默默在心中为她的银票哀悼。
忽而,身后传来了一道脚步声,她还以为是司祈年,便继续生着闷气,也不扭头看他。
下一瞬,她的耳尖敏锐的动了动,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身后不止一个人!
就在这时,她的嘴被身后探出来的一只手给捂住了,她眼瞳瞬间紧缩,可极快的又冷静了下来。
双手一用力,生生将眼前那只胳膊扯开,又狠狠的咬下去。
一道杀猪般的嚎叫骤然响起,紧接着却又听到一声闷哼
,那人好像又被人踹了一脚。
“嚎什么嚎?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我们过来教训人?”
听到这声音,项天歌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轻转,带过了一缕狡黠的精光。
原来是他啊!
项天歌仍旧背对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弯弧,娇声娇气的问着:“知道我是谁麽?”
“本少爷管你是谁,不过就是司祈年另类的小妞罢了!”
风博盛板着一张脸,示意身边的那些家丁上前将她给控制住。
本来他是想回来教训司祈年的,结果那小子倒是幸运得很,不过,这不还有个小丫头嘛,也不亏。
项天歌眨眨眼,好家伙,思来想去,风博盛好像有足足两年没见过她了,如今却是将她给忘了!
三两个高壮的家丁撸起袖子,一言不合便摁住了她圆圆的小肩膀,准备将她拎起来。
项天歌的眼珠子急急一转,猝然扯着奶呼呼的嗓音喊道:“等下!”
“怕了?”
风博盛吊儿郎当一笑,此刻的模样极为欠揍,垂眸却见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的小东西像拨浪鼓一样摇了摇头。
见此,他微抬下巴,示意家丁先停下,他倒是想看看这小东西还想作甚。
同时抬了下手指,让几个家丁去门口望会风,如果司祈年那小子恰巧回来了,那可就更妙了。
项天歌缓缓垂下眼帘,掩住了眸底大片的精光,她幼小的心灵可经不起大反派再一次的折腾。
这会正好风博盛来了,倒不如故意假装顺了他,而后趁机离开大反派回家!
思及此,她直接蹬着小短腿跳下了椅子,小跑到风博盛跟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快,把我绑走吧,越快越好!”
风博盛:???
他愣了约莫三秒有余,嗤笑一声,只当她也是厌烦司祈年,“来人啊,将她带走,留纸条给司祈年。”
当司祈年处理完事情回来时,却见雅间的门敞开着,里头
那枚小团子也不见了身影。
他略略有些失落,似是嘲笑般的轻嗤了一声,一把抓起桌上的桃花酿对嘴饮下,随即又将杯盏发泄般的砸到了地上。
果然,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每一次都毫无例外,世人厌烦他,就连她也是。
他也说不清此刻自己的心底盈上来的,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又闷又堵又烦躁。
司祈年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极快的,那张冷白的面庞又恢复了往常那般平静,没有丝毫情绪外露。
只是那双墨色的眼瞳深处,多了几分暗色流转。
这十三年他都这么孤身过来了,他怎么就会突然贪念起那么一点从窗外折射进来的光呢?可那不过是转眼一瞬罢了。
他唇角轻勾,毅然转身离开,玄色的衣袂翻飞间,不带走散落在雅间内一丝一毫的情绪。
而那张被风博盛特意留下的纸张,却早在司祈年回来之
前,便被窗外的风吹落在地,彼时正孤零零的遗留在雅间里。
……
项天歌被带到了一条死胡同里,她一直乖乖巧巧的跟在风博盛身边,黑葡萄般的大眼珠子滑溜溜的转动着。
好奇的打量着这密不透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死胡同,她甚是满意的点着小脑袋。
同时,又见风博盛惬意的朝着那些家丁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着:“你们都给本少爷去外边守好了,等着司祈年过来,就将他给本少爷狠狠的揍一顿再带进来。”
顿了下,他又补充了句,“除非他来了,否则便别来打搅本少爷,本少爷如今倒是极想知道,司祈年怎么就肯让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靠近他呢。”
说罢,他抬手摩挲着下巴,满眸嫌弃的看着跟前的小团子。
虽说这小丫头长得却是挺水灵挺可爱的,可……也不至于下得去手吧?难不成司祈年那小子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