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筠堆着笑脸,点着头毫不犹豫地违心道:“对,对,涵哥哥英明神武,器宇轩昂,聪明绝顶,我对你好是崇拜。”
“筠筠能总结的如此到位,想必不是口是心非刻意敷衍我,那今日这无心之过,我肚量大,就不与你计较了。只是可惜了这份礼物,没寻到恩人,竟送不出去。”他的薄唇微微上扬,眼角的笑意藏不住心底的愉悦,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白筠,仿佛洞穿她的所思所想,却不言明事实,闹得她心底直痒痒。
沉默是金?
白筠微垂着头,心底却在挣扎,太子殿下的恩情,诱惑力十足。既然已经查清事实真相,她故作不知又有何意义?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提要求的大好机会?赶忙回道:“我确实欺骗了涵哥哥,令皇子们的花边小道消息满天飞确是我所为,玉珩哥哥只是拗不过我软磨硬泡,这才同意做了散布谣言的执行者。”
太子脸上的表情同她料想的一样,并无惊讶诧异,反倒流露出不同寻常的柔和气息,平日里的疏离都敛了起来:“筠筠作为主事之人的动机是什么?”
……
果然太子发糖不可以乱接。
三两句话又绕回原点,还是在追究她那句“最好再无关联,不用再见。”
白筠懊恼不已,在心如明镜的太子面前,她再如何避开事实真相,也无用,倒是难得笑着说了实话:“我寻思着涵哥哥迫切需要解决百姓口口相传‘不行’的问题,就想到了一粒沙子,只有投入沙漠,才能恢复如初。京城盛传涵哥哥的八卦,一味的压制亦或是任由流言满天飞,都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会令有心人肆意渲染恶意中伤。制造出新鲜的舆论,转移百姓的注意力,才能根治这无妄之灾。至于流言肆意,百姓讨论起诸位殿下‘不行’,可不是我做的,涵哥哥莫要冤枉人。”
太子对这番诚挚的交代事实很是满意,桃花眼里流光溢彩一闪而逝,薄唇轻撩,话音里透着三分疏懒:“我知道,你有贼心没贼胆。”
……!
她一点都没看错,太子果然最讨厌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心底憋屈,又不自主在他面前恢复了口无遮拦,怂道:“我当然比不过这场舆论幕后之人的奸猾。”
太子轻笑出声,好看的眉眼弯弯,深邃的眼瞳衬着如玉的清隽面容里,竟有种勾魂摄魄之态,让人见了不自觉沉寂其中不可自拔。
突然,他的身子前倾,凑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惊得她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腮边迅速染上胭脂色,愕然间听见他颇为无奈的叹息:“筠筠,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胆子越来越肥,编排调侃甚至设计我入套,这笔账,该如何清算?”
欸?
她何时有胆子对太子做过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仔细想想,就在刚才,似乎真的好像做足了全套?
大逆不道……
想起来就瑟瑟发抖。
白筠鼓起勇气,强调道:“我可是你的恩人!你竟然要同恩人算账?”
“嗯?”撩人的嗓音至他喉咙里溢出,突然他以手撑颊,半倚在桌子边,歪着脑袋笑看着她,桃花眼里突然亮如朗星:“筠筠说的对,账要一笔一笔的缕,有恩自然要报,所以我准备了礼物打算送予恩人,还了恩情,再算账。”
……
这礼物还敢要吗?
白筠脖子一缩,底气不足地摆手拒绝:“这恩情就记在账上吧,待我有所求,再要你还。”
难得太子没有讨价还价,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十分配合道:“嗯,就依筠筠,欠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欸?
这敢情好,未来皇帝的恩情,想想就觉得心底美滋滋,心有所喜,嘴角不自主地微微上扬,嗓音都透着甜甜的软糯:“那就这么说定了,欠一辈子,哪日我想到要涵哥哥还了恩情,再取不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涵哥哥身为太子殿下金口玉言,想必更是注重承诺。”
一辈子的诺言,究竟是谁吃亏,就不得而知了。
太子高深莫测地看着她,似有为难,话语带着三分迟疑:“这……”
哪想到白筠急忙出声制止他的后半句:“涵哥哥刚才说过的话,这是要反悔吗?”
“自然不能反悔,如今少准备一份礼,用一个遥遥无期的承诺交换,筠筠觉得值得,我自是没有异议。”这番话语轻松,像似许诺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承诺,哪还有刚才的半点犹疑,倒像是阴谋得逞后的欣喜若狂。
白筠抿嘴不语,柳眉微微蹙了蹙,凤眸直勾勾瞅着面前诡计多端引她入套的老熟人,心底突然闪过警钟敲响的声音,却也不能再收回原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已把她的后路彻底堵死。
再不甘心,唯有往肚子里咽。
“筠筠要想开点,既然是不图回报,理应做足了大善人的模样,方能让受你帮助的人心怀感激。如今摆出这幅吃瘪的模样,是想告诉我,你替我解决难题的初衷,并非心甘情愿?亦或是有利所图?那样的话,我怕是会伤心,不领你的情,有可能导致刚才与你达成的一辈子承诺,出现问题。”他的话语锋利,直戳要害,却是面色柔和地陈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