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呢?”丞相夫人大惊失色。
白筠满是内疚与尴尬,仿佛泄露了天机一般,只是说出口的话又毫无隐瞒的意思:“女儿没有胡说,爹这种刚正不阿大气无畏的精神让女儿深深地敬佩,可是陛下吃不消呀,每次爹给陛下添堵,陛下就要在女儿身上压榨劳动力。那次爹憋屈得口不择言,要将女儿往残了养,送给陛下做儿媳妇,祸害他儿子。”
……
丞相夫人彻底懵逼,这是他夫君说的话吗?努力回忆,好像他夫君确实有跟她嘀咕过这话,但那不是气头上吗,怎么能跟女儿抱怨。一想到太子不能人道,那心脏就揪得发疼,语气出奇的坚定:“你听错了!你爹怎舍得将你送入东宫,那是人待的地方嘛!好好一位娇滴滴的美人进去了,唯有枯坐到天明。”说到这里,丞相夫人更下定决心,赶紧为白筠找个婆家。
白筠低垂下头,嘴角微微勾起,再抬头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还宽慰起丞相夫人:“娘多心了,太子哥哥对女儿一直照顾有加,若是女儿嫁入东宫,太子哥哥怎舍得让女儿枯坐到天明?”
什么?
这是私定终身!
丞相夫人不可置信,三年前白筠年幼不懂事,难道年长她五岁的太子还不懂嫁娶的意思?想要拐她的宝贝女儿进东宫独守空房,想得美!忙摆起后妈谱,恶狠狠地警告:“往后不许再提儿时过家家的胡话,外人听了去,还以为你不知羞耻妄想攀龙附凤。”见白筠纠结着一张小脸,怯懦地杵在那里,又觉得话说重了,软声细语道:“筠儿,今年你十三岁了,娘让你回京,也是寻思着为你找个好婆家。”
见白筠脸蛋红红,并没有害臊地躲开,明白女儿身边已有人提点过了,赶忙说起重点:“你爹身居高位,膝下就你这一个独女,嫁给你爹的同僚,那是低嫁,婆家断然不敢欺负你。可若是进了皇宫,成为陛下的儿媳妇,你吃了亏,受了委屈也只能抹干净泪,咽进自个的肚子里。”
可怜天下父母心,白筠眼睛眨了眨,坚定回道:“女儿明白娘的良苦用心,定会听从爹娘的安排。”
丞相夫人拉起她的小手拍了拍,欣慰道:“筠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当年送你离京也是迫不得已,娘还记得三年前在京城里,你出尽了风头,被百姓们誉为国子监第一才女。可是,筠儿呀,名利是把双刃剑,锋芒毕露容易招人妒嫉,倒不如藏拙,娘的意思,你懂吗?”
白筠微微一笑,乖巧懂事道:“女儿明白,三年前爹娘狠下心将女儿送出京,也是为了掩盖女儿的锋芒,如今京城的百姓只记得卢家出落得国色天香的才女,哪还记得丞相府那个不在京多年的小姑娘。”
丞相夫人对于白筠的回答很是满意,终于放下心,嘱咐道:“虽然不要锋芒太露,也是可以出府游玩的,京城里的新鲜事太多,倒也无人会留意刚回京的你,莫要在府里憋坏了。”
“嗯。”白筠应声送走丞相夫人,卸下乖顺的伪装,凤眸微微眯起,瞅了眼火辣辣的日头,咂巴了嘴:“真是如火如荼,东宫这般热闹,也不知道那位‘好哥哥’不行后,如今的表情是多么动人?”
贴身侍女墨兰无声无息地来到白筠身边,听闻这话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小姐不是不愿意见太子殿下?”
白筠看着墨兰无声地笑了,有些阴沉地咬牙切齿:“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最喜欢见太子哥哥,特别是看他恼羞成怒的模样。”
……
“小姐,请克制,若是您还向以前那般冲动,只会被太子殿下揪着小辫子,狠狠地修理后,还没脸告诉老爷夫人。”墨兰痛心疾首地劝解。
白筠瞟了一眼她,冷凛说:“胡说,分明是他下不了台。”
果然,小姐一如既的嘴硬。
白筠朝她招了招手:“你说,我要送他一份怎样的大礼,才不负离别三年的光阴?”
算计太子殿下这种事,她一个下人真的适合出谋献策?“墨兰笨拙低劣,怕是会拖小姐后腿。”
“行了,随我出府。”
东宫。
太监初童噤若寒蝉地杵在几案边机械似的研着墨,时不时余光打量一眼太子殿下。那张侧脸上,墨发被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剑眉风目注视着手中追求遒劲自然的笔力,明明俊美得引人犯罪的容颜里,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微微抿着薄唇荡着似笑非笑的疏离。昭示着主人的心情实在不像好的样子,初童觉得压抑的快要窒息。
“本太子今日这幅字,如何?”太子殿下收笔,侧眸横了他一眼。
初童被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瞧得身子一僵,忙收回神将注意力集中在字体,雄健的笔力如有横扫千军的气势跃于纸上,刺的他眼球一缩,堆满笑容:“太子殿下的字就连陛下都赞口不绝,奴才觉得顶呱呱的好!”
棱角分明的脸不露情绪,如刀的眉峰挑了个弧度:“嗯,提起父皇,宫里的探子回报,御医前脚从东宫离去,养心殿的汇报就泄露了出去,皇后果然好手段。”
初童噤声,不敢答话。他伺候太子殿下多年,从殿下成年起,每日为其穿衣,都能看见那个地方抬起头,反应可大着呢,哪有传言说的‘不行’?想起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