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撞得不轻,额头瞬间就青紫了。
苏骄白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挪了挪脑袋,然后终于像是想起来了似得道:“那个傻子?”
游凯信:……
顾金坞:……
觉得人生非常艰难的顾金坞捂着自己的额头,泪眼汪汪的扯着苏骄白的宽袖,一路小尾巴似得跟在他身边。
游凯信提着一盏琉璃灯,走在苏骄白面前开路。
山路崎岖,顾金坞注意到自家师尊微微蹙起的眉眼,稍稍抿紧的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少年伸着脑袋不停张望。
脚下一绊,朝前扑去。
苏骄白侧身闪过。
游凯信赶紧扔了手里的琉璃灯去接人。
琉璃灯掉在地上,灭了火。
两边山路被常年肆意生长的树木所覆盖,阴暗随之压来,连月色都似乎被隔绝在了外面。
苏骄白身体微僵,站在那里没动。
游凯信把差点脸着落的顾金坞扶起来,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遍,见人没事,这才去看那盏琉璃灯。
琉璃灯摔坏了,不能用了。
“师尊,我去换盏琉璃灯,还请师尊在此稍等片刻。”
话罢,游凯信拿着那盏摔破的琉璃灯就急匆匆去了。
苏骄白蹙眉,“天宝阁马上就要开了,不必……”
“师尊,大师兄已经走了。”
身边传来一道奶奶的少年音,苏骄白立刻闭嘴。
顾金坞站在那里,一会儿看看自己的脚尖,一会儿看看自家师尊,觉得师尊真是怎么瞧都好看呀。
“天宝阁要开了,你随我走吧。”
话虽是这么说,但苏骄白却没动。
顾金坞怔怔盯着自家师尊,也没动。
终于,苏骄白道:“你走前面。”
“哦。”
顾金坞赶紧走在前头。
走了一段路,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天宝阁在哪处。
哎呀,都怪他被师尊的美貌迷惑了。
这样想着,顾金坞转身,刚想跟师尊说话,却不防看到那个随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正闭着眼睛在走路。
纤细眼睫搭拢下来,在眼睑处落在一层黯淡阴影。有月色凝笼,星星点点的洒在眼睫上。
随着男人细微的颤抖而跳舞。
顾金坞心尖一跳。
“师尊……”
“怎么不走了?”苏骄白站住。
顾金坞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前一步。
他朝着苏骄白伸手。
苏骄白抬手,一把攥住少年的腕子,双眸依旧没挣开。
“干什么?”
“师尊,你发上落了一朵桂花。”
这处是一片桂花林。
那浓郁的桂花香熏得苏骄白面颊都有些微泛红。
苏骄白常年闭关,肌肤雪白。
那红虽淡,但落在这白玉无瑕的肌肤上,犹如初生桃花,糜烂而清冷。
“嗯。”
苏骄白松开了顾金坞的手。
顾金坞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凑近苏骄白。
他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像山,像树,像月亮。
清清淡淡的,却撩人心魄,沁人心脾。
一朵细细的桂花从男人垂在肩头的发间被取下。
少年歪头盯着那桂花,将其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吞噬入腹。
真甜。
“师尊,您是不是怕黑?”
少年的声音近在咫尺,苏骄白却看不到人。
他身体一僵,偏头道:“闭嘴。”
少年伸手挽住苏骄白的胳膊,像块软乎乎的粘糕似得黏上来。
“可是我怕黑。”
苏骄白缓慢睁开眼,眼神却没什么焦距,只是看着前面。
他推开黏着自己的人,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
“师尊,那前头是湖。”
身边传来少年的惊呼声。
苏骄白脚步一顿,似有迟疑。
他没有闻到水的味道。
“师尊,我好像看到大师兄了。”
少年拉住苏骄白的袖子,走在前面。
男人顿了顿,没有挣扎,跟着他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果然看到了提着琉璃灯的游凯信。
苏骄白盯着那一点微弱的光,脸上表情渐渐缓和。
顾金坞歪头盯着人看,脸上笑意更甚。
原来师尊,晚上看不见呐。
这样想着,少年的目光不经意的往后一瞥,双眸深谙。
偌大密林,哪里有湖。
……
三人到达天宝阁时,外头已聚集诸多清台山弟子。
就连紫檀仙子也赶了过来。
十年不见,如今的紫檀仙子,越发的……富贵逼人。
穿金戴银的紫檀仙子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硕大金手镯,上来对着顾金坞的脸就是一顿掐。
“哎呦,我的小心肝呀。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这十年间,紫檀仙子时常用纸鹤传音,教授顾金坞医道。
顾金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如今在医道的修为造诣,就连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