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挽最终还是如愿以偿了。
车子轧过湿滑的路面,雪早已经被轻扫到路边的花坛中,空地上还有不少大人孩子在堆雪人。
许挽长这么大还没堆过雪人,但因为傍晚有彩排,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也没吵着要下去玩。
宋意澜收回目光,牵着许挽的手指蜷了蜷。
眸光淡了下来,她最讨厌雪天了。
“沈舒澈来找你了?”许挽突然提起。
宋意澜也不隐瞒,点点头,“因为没有□□,他的病已经恶化了,心理状态也不是很好。”
“沈夫人来找你了吗?”许挽最关心的是这个,每次沈夫人都会刺激到宋意澜,还专门往人心尖上戳刀子。
宋意澜摇头,淡淡道,“有时筠哥看着,她自顾不暇,没再来找过我。”
毕竟目前对沈茗轻来说,企业,金钱,地位比更什么都重要。
不然,沈茗轻也不会在明知沈舒鸢不是自己女儿的情况下还能母慈女孝。
宋意澜想到这次见到沈舒澈的样子,眸光黯淡下来。
沈茗轻之前有多疼自己儿子呢?
多走一步路都担心不已,请了最好的护工,住最大的病房,用最好的药,病号服都怕他穿不习惯去订制。
但现在......沈舒澈的指甲长了没剪,羽绒服内病号服的扣子掉了一颗没补。
宋意澜敛回思绪,这些她没跟许挽说。
到霍家时江知许正在院子里和骆语以及霍祁打雪仗,不死不休的那种。
“吃我一球!”霍祁极具辨识性的声音落下,迎面砸过来一个雪球,位置正对着宋意澜的脸飞过去。
许挽动作快过脑子,错身一挡,整个雪球在她后脑勺炸开,她朝宋意澜眨了眨眼,顺势倒在地上。
雪很厚,又是草地,倒下去的时候根本不疼。
但这可让骆语和江知许吓坏了,霍祁连忙往这边跑,就连在一旁看热闹的霍烟都要朝这边走过来,却被一旁的霍时筠拦住了。
“你觉得小挽那身体会是一个不轻不重的雪球能砸晕的?”霍时筠靠在门边抱臂看戏,“真不愧是个演员。”
说这话时,还带着几分骄傲的意味。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近,走在最前边的是江知许。
正奇怪为什么跟许挽一起来的女孩子不慌不忙,见许挽晕倒了完全没有动作,见几人过来还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江知许刚一靠近,只见一身黑的许挽像是只灵活的大耗子般,骨碌一个翻身,不要命的将地上的雪扬起来,其中还有几个雪球砸在身上,边砸还边嘟囔着,“霍祁,让你不小心着点!把我砸傻了你赔的起吗?!”
与此同时,正往这边走的骆语和霍祁愣住了,而后对了个眼色,一起往风暴中心丢雪球。
宋意澜在旁边及时补充弹药,许挽玩了个痛快,看着中间被埋进深雪中的“霍祁”得意的走过去,将松软的雪拍严实,轻哼一声,“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霍祁兴奋的走过来,“这下我赢了!多谢你啊小妹。”
“不谢不谢,他就是欠收拾,我帮你……”许挽突然顿住,偏头看了眼旁边还拿着铲子往上堆雪的霍祁,看了眼不远处的骆语,又看了看小雪堆,颤着声音问了一句,“这……这里面是谁啊?”
霍祁又扬起一铲子雪,“江知许啊,你不知道,她一个人把我和小姑虐的找不着北,还好你来了,一物降一物啊。”
许挽:……
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候,许挽心头有无数只动物奔腾而过。
眼看着江知许从雪里爬起来,许挽拿过霍祁的铲子又扬了一铲子雪,把宋意澜手中的保温桶塞进霍祁手中,吞了吞口水道,“那什么……就当我没来过,这是阿澜炖的乌鸡汤,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走了。”
听到许挽要走,王嫂从厨房里拿出来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里边是个憨态可掬的白色小雪人,“这是江小姐做的糖人,正想差人送过去呢,正好你们来了,一起带走吧。”
许挽急匆匆的步子停下来,“谢谢王嫂。”
说完,拽着宋意澜头也不回走了。
远远的还能听见艰难从雪堆里爬出来的江知许咬牙切齿的在后边骂道,“还我糖人!”
-
车上,许挽没见有人追出来松了口气,开始端详手中盒子里的小雪人,叹息一声,“没想到她的手这么巧。”
原本看着外边雪色的宋意澜回过头,看了眼糖人,敛眸靠在靠背上,轻咳两声。
许挽连忙放下手中的盒子,担忧的看向宋意澜,“是不是被风吹到了?”
“回家煮点姜汤。”许挽有些自责,宋意澜体弱,她还要在这么冷的天出门,“下午的彩排我不去了,我……”
“我没事。”宋意澜拿起保温杯润了润嗓子,保温杯下唇角无声的勾起来。
见到许挽眼中真切的担忧,她突然就觉得江知许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毕竟自己一咳嗽就担心的手足无措的人,怎么可能会舍得让自己伤心。
回到家,许挽仍然坚持煮了姜汤给宋意澜驱寒。
“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