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池脑子有点乱,没听清宋芷琳说了什么,他下意识的问:“我什么?”
宋芷琳还在那里恨不得咬死自己,听见楚池这样反问,她眨眨眼,立马否认:“我说,你喝口水吗?”
楚池皱眉,觉得宋芷琳刚才说的好像不是这句话,他狐疑的说:“不对,你刚才好像不是说这个。”
宋芷琳挑眉,一本正经的说:“我就是问你要不要喝水,你看着不太舒服,反正现在还不开饭,你躺下休息一会儿?”
楚池不太想躺下,他转了个身,长臂一伸就摸到了放在墙边的小提琴,宋芷琳就觉眼前一花,琴就放在了自己面前,男人在那里懒洋洋的,唇角还噙这点儿笑:“你还记得自己喝醉后说了什么吗?”
宋芷琳接过琴:“记得啊。”
“你睡觉的时候还嘟囔着要全都学会,学了吗?”
她摸着漂亮的琴,理不直气也壮:“你怎么能相信醉鬼的话呢!”
她看着男人墨黑的眼瞳,分明从眼底深处看见了被掩藏的痛苦,但在她面前还是这幅笑着的模样。
宋芷琳忍不住回忆暴雨那晚这个男人宛若残暴的野兽那般的凶狠模样,她毫不怀疑,他的病情没有好转,他只是收敛住了。
努力的收住了自己的痛苦。
宋芷琳难得心忽然就有点儿软。
她打开琴盒,提议道:“我给你拉个曲子?”
楚池没有拒绝,不知为什么,那首被她叫做《安神曲》的音乐对他非常有用。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
但是随着他精神症状的愈发严重,这手悠扬空灵的好听音乐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开始慢慢变小了。
但是他不在乎这个,他只在乎能把宋芷琳留在自己的身边的理由,任何理由他都不会放过。
只要能把人留住,每一分,每一秒。
因为他开始意识到,她是自由的。
没来看他的时间里,她能与朋友逛街,与家人在一起聊天。
而他不一样,他被困于这方寸之地,只要在外面露个脸都会听见看见他容貌的人们那冰冷惊恐的抽气声。
没人将对于他伤情和容貌的同情与惊恐故意表现出来,但是一切他都了然于心。
朋友,或许还有那么几个。
家人?
想起康缘给他的那份亲子鉴定,楚池甚至懒得冷笑。
他没有家人了。
其实很早以前就没有了,只是他不愿意接受。
“醒醒。”
他在音乐中陷于自己的思绪,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有些轻有些低的声音响起,柔软温热的手盖在他的小臂上。
宋芷琳奇怪的皱眉,她觉得楚池的体温有点高。
外面,东苑两个看门的保安已经把两个大箱子给抱进来了。
宋芷琳从来都只见过稍微矮一些的那个保安,送吃的一般都是他过来,今天的两个大箱子一个人搬不过来,所以另一个人也过来了。
宋芷琳上下扫了一眼那个人,这人身高跟楚池差不多,估计有一米九,但不同的是,这个保安壮得像一座小山,宋芷琳觉得这个大哥完全能一个人搬过来两个箱子,她也不信这个人是专门给人在大门边当保安的。
两个保安对不怎么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的男人视而不见,极为有素的放下东西就走。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楚池就回神了,但他没做声,一直到宋芷琳的手贴了他的小臂还不够,还想贴他的脸。
楚池攥住她的手,问:“东西送来了?”
“嗯。”宋芷琳转头看了一眼大箱子,又回头想碰他的脸:“有没有体温计?”
“抽屉里。”
宋芷琳在抽屉里找到一个温枪,对着楚池“滴”了一声,然后有点奇怪。
“不烧啊。”
“没事,拆东西吧。”
宋芷琳又奇怪的看了一眼楚池,见他神情平常,这才蹲下来研究火锅。
刚才这两个保安一靠近,她就闻到一股鲜甜的气息,现在口水都要被勾出来了。
她蹲在那里转头问:“有刀吗?”
楚池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折刀,顺手递给了她。
宋芷琳沉默了。
一个病号为什么还随身带刀啊。
她拿着这把小刀挑开了封口,终于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口鸳鸯锅,然后拎出两大包被密封好的汤底。
宋芷琳把锅放在桌子上,擦干净刀尖之后扎破袋子,浓鲜的黑松露菌汤倾泻而下,注入锅底。另一个袋子里是浓郁万能的番茄锅底,袋子扎破的一瞬间,酸甜的味道从空气中爆开,宋芷琳没忍住用小汤匙偷偷尝了一口。
好喝。
她迫不及待的开始找电源开火。
楚池弯腰将脚边箱子中被密封起来的菜品给扔到桌子上。
宋芷琳期待的搓搓手,然后说:“你这桌子有点儿小了。”
楚池的动作顿住,然后笑了一下。
谁知道他会在这里一住就是这么长时间?威廉原本的计划是带他出国的,鬼都想不到有一天他还能在这地方吃火锅。
“不能吃辣?”
这两个汤底是后来宋芷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