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压住了五条悟,让他和家入硝子一起退居后方调查。
夏油杰只是看着,像是被她的信念化作的滚烫液体浇到了,说不出话。
【为什么?】
面对被咒术界裁定屠村事实并叛逃的「夏油杰」,戚风的反应竟和他当时有几分相似。
不可置信。
然后是下意识的掩盖。
如同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为嫌疑人做假证有多么严重一样,替叛逃的诅咒师做假证,势必会影响到她的前途,还有可能被连坐成处罚对象,重新回复原来的死缓。
毕竟咒术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世界。
小时候就被判处死刑的戚风不可能没有意识到。
——但她却还是坚定地说谎,替「夏油杰」做不在场证明。
【是吗?你也会,这么做啊。】
夏油杰不知是喜是悲地闭上了眼,心的某处被难以言喻的痛苦狠狠撕裂,又被什么温热的、一点一点填充着。
——
然后,戚风连夜奔赴旧■■村。
夏油杰通过她的眼睛,看见了遍地的血迹。
村落寂静的坐落在黑黢黢的森林中,像是一座大型的坟墓。
【……】
只一眼,夏油杰就知道这片村落的惨案确是自己所为。
他原本因为戚风产生的动摇瞬时间化为乌有。
虽然已过了五日,理应消散淡化的咒术残秽仍然被夏油杰敏锐地感知到,确认是来自他本人的气息
他的心情平静,甚至还有几分理所当然的、快要笑出来的冲动。
【这算什么啊。】
【为什么要让戚风在这里复刻我做过的事?】
【哈,有什么意、义吗?】
戚风呆站了很久才僵硬地迈开步伐。
夏油杰打一照面就能发现的真相,戚风同样也能。
涉及到夏油杰的事情,她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夏油杰几乎感觉不到她的任何情绪,能够维持这具身体走动好像已经耗费了她全部力气。
他只看着她木然地,又好像受到指引一般探索了这片区域内所有「夏油杰」的咒术残秽。
“杰不会做这种事!”
【……】
“杰不会做这种事。”
【停下来。】
“杰不会做这种事……”
【放弃吧……】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不要再继续了。】
她拼命地搜寻证据,想要推翻自己潜意识下的结论,却一次次失望。
最后的戚风站在美美子和菜菜子被囚/禁的地方,看着令人发指的现场不忍地闭上了眼。她抬起手,摩挲着木制栏杆,比照着那之上划痕的高度。
“被关了至少两年。”
“两个小孩子,见不到光,也许是侏儒。”
“有咒术残秽,来自于囚牢内部,是她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茫然地顿了一下。
“那天杰电话里小孩子的声音,该不会就是……”
太阳从升起到落下,夏油杰就看着她将整个村落已经调查清楚的线索反反复复地排查数遍,几乎不知疲惫。
同样的物品被不厌其烦地反复检查无数次,可得到的结论却都是一样的让人失望。
在绝对的物证面前,戚风找不到任何疑点,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也失去了补救的时机。
每确认一次夏油杰屠村的真相,她的步子就会慢下来几分,到了最后,女孩子步履阑珊地走在村落中,大声呼唤“杰”的名字。
但只有猎猎作响的秋风,会回应她的呼唤。
【这一定是虚假的。】
夏油杰开始庆幸这段回忆绝不可能是真的,因为和现实的轨迹完全不同。
所以戚风不会感受到同样的、被自己反复捅刀的绝望。
夜蛾正道在电话中说:“戚风,回来吧。”
也许是太累了,戚风许久才发出声音:“……嗯。”
“夜蛾老师,对不起,我说谎了。那一天我没有和杰在一起。”
“……嗯。我知道。”夜蛾正道一向严肃的语气软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没有向高层汇报你的证词,所以,不必在意。”
“但是……”
“但是?”
“我还有能为杰做的事。”她虚弱的声音逐渐有了力量,“被杰杀害的村民,对两名年幼的咒术师实施了惨无人道的私刑,还拐走无辜的市民献祭给咒灵。我拍下了证据,稍后会发送到您的手机中。杰做的事是错误的,但背后的理由也应当被人知晓。”
“杰才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坏蛋,不应该被那么几行字就直接判处死刑!”
夏油杰怔住了。
【……戚风。】
——
然后,戚风开始为「夏油杰」奔波。
和整颗心落到叛逃戚风那边、只是身体被束缚在“正义一方”的夏油杰不同,这里的戚风全然站在咒术师的立场,即使被「夏油杰」叛逃的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