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烟是非常认真的。
可不仅东庆女皇,就连穆无殇听到她补充的那一句“听我的话”,也都怀疑这个女人在撒娇了。
他还能怎么办?
他无奈而笑,反问道:“你自己说,我什么时候没有听你的?”
这话外的意思,分明是他一直乖乖听她的话。
东庆女皇听得心都快碎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也无法想象自己心里头那个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求的男人,会如此卑微地哄一个女人开心。
怎么可以这样!?
秦晚烟却偏偏没感觉穆无殇在哄自己,她回头看了穆无殇一眼,更加认真地说,“还什么时候?你自个好好想想。”
穆无殇还在想。
秦晚烟就忍不住提醒:“现在。你现在就没听我的。”
穆无殇一时无话,表情那叫一个委屈。
秦晚烟原本也没觉得什么,可见了穆无殇那表情,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想哄她,反倒挨她怼了。
她乐了,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穆无殇无奈地浅笑,那双桃花眼温软也深邃,好似将人吸进去一样。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着她过了。
秦晚烟都有些害羞了。她连忙回过头去,“快点走啦!”
这语气,没有平素的冷漠,像极了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姑娘的娇嗔。
她自己或许没察觉,穆无殇却听到欢喜,哪怕是看着她的背影,那双桃花眼都宠溺依旧。
对岸,东庆女皇脸上的羡慕嫉妒恨早已藏不住。她都恨不得捂上眼睛,耳朵。
可笑的是,她偏偏又办不到,还生怕错过了他们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对话。
世界上最可笑的痛苦,莫过于此吧。
穆无殇见秦晚烟走得这么稳,早放心了。
他也察觉到了对岸有人,大概猜得出是什么人。
他跟在秦晚烟背后走,若有所思,安分没一会儿,就用长剑轻轻触了触秦晚烟的胳膊。
他道:“烟儿再说说,本王还有什么时候没听你的?”
秦晚烟以为他消停了。
又来?
秦晚烟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不对劲了。
她头都没回,随手打开他的剑,懒得搭理。
穆无殇也不说话,将剑搁在她肩上,“说说。”
秦晚烟这才回头,撇了撇青冥宝剑,十分嫌弃;又瞥了穆无殇一眼,更加嫌弃。
她教训道:“正事要紧,要想翻旧账,等回去了,我跟一条一条算清楚。”
说罢,她直接将青冥宝剑抢了过去,才继续往前走。
穆无殇消停了,双手负在背后,跟着秦晚烟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嘴角泛着浅笑,可惜东庆
女皇没看到,只觉得他想是吃瘪了一样,怂了。
一对璧人,两道身影,渐行渐远。
东庆女皇跌坐在雪地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喃喃道:“那真的是穆无殇吗?真的是他吗?”
哪怕在海邻馆见着了那一榻凌乱,她都不似此时此刻这般心堵。在海邻馆目睹的,不过是“身”的欢喜,而刚刚那一幕,分明是“心”的臣服!
她盼了那么多年,就盼着能见上一面,哪知道,见着的却是这样的场景。
云芝也是第一次见苍炎九殿下这么怂的一面,很不可思议。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劝说:“陛下息怒,想必……想必是秦晚烟那狐狸精的手段太厉害了,九殿下着了她的魔。”
东庆女皇缓缓抬起头来,哀怨的眼眸里露出深深的恨意。
爱而不得,终为恨!
云芝生怕被迁怒,壮着胆子,道:“陛下,九殿下其实并非苍炎皇族的血脉,不过……不过是路边捡来的弃儿罢了……”
云芝一边小心翼翼试探,一边偷偷观察东庆女皇的脸色。
见东庆女皇没有发作,她也就不犹豫了,“陛下,九殿下之所以能驰骋沙场,战无不胜,不过是因为苍炎拥有强大的兵力罢了。换成我朝中任何一员猛将,但
凡能掌控那么多精兵,也都能有九殿下的成就……”
东庆女皇竟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
云芝她一直都觉得,女皇陛下其实不会输给秦晚烟的,输就输在太喜欢九殿下了,关心则乱。
既然母亲都已经对这位女皇递了投名状,她就更应该叫醒这个沉浸在儿女私情里的主子。否则,云家就看不到将来了!
云芝窃喜之余,越发大胆,“陛下乃金枝玉叶,天选之女,岂是他一个假皇子能高攀得起的?”
东庆女皇若有所思,似乎有些认可。
云芝越发大胆,“陛下,若有朝一日,九殿下被揭穿身世,逐出皇族,甚至逐出苍炎,为天下人所不屑。到时候,秦晚烟不仅没什么好得意的,还会后悔莫及吧!属下……真真太期待那一日的到来了。”
东庆女皇终于开了口,“还不至于。他掌了苍炎的兵权,早已权倾朝野,连中州都忌惮他。康治皇帝绝不敢轻易动他。”
云芝这才收敛,不敢再说。
然而,东庆女皇眸中却迸射出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