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东庆女皇独自一人在营帐里等着自己,云栩便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当初他暴露了血藤,老太太拿田蛊师当借口,欺骗了东庆女皇。而他自己不仅瞒了云家一堆事,也瞒着东庆女皇一堆事。
这些,怕是早就被苏姝那个贱人捅出来了。
东庆女皇要跟他算的账,很多。然而,不安归不安,他也不害怕。
毕竟,他很清楚自己的价值。
毕竟,如今他最害怕的并非云家主母和东庆女皇了,而是秦晚烟。
云栩走过去,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道:“云栩拜见女皇陛下,云栩无能,不仅让陛下操心,还给陛下丢脸了,请陛下降罪!”
“呵呵,你是够让朕操心的!”
东庆女皇一步一步走过来,“抬起头来。”
云栩乖乖抬起头来,一贯骄傲的眼眸露出非常真诚的歉疚。东庆女皇捏住他的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
可是,打量着打量着,她突然甩开,随即一脚狠狠往云栩的腹部踹去。
她冷声:“你好大的胆子,敢那么骗朕!”
云栩摔在一旁,五脏六腑揪在一块疼。然而,他还是爬起来,继续跪着,低着头。
东庆女皇冷声:“过来!”
云栩要起身。
然而,东庆女皇竟道:“
给朕爬过来!”
云栩眸光骤寒,他恨不得召唤出血藤,杀了这个贱人。然而,他知道自己必须忍。
且不说自己答应秦晚烟的事情还没办到,就说他自己,一旦杀了东庆女皇,一走出营帐,怕是要被乱箭穿身了。
云栩没有迟疑太久,乖乖地爬了过去。
东庆女皇高高在上地看他,冷笑:“云栩,朕一直把你当座上宾宠着,你非得当狗,是不是?”
云栩并不知道她掌握了多少事情,只沉默。
东庆女皇却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看着朕,回答朕的问题。”
云栩道:“属下……本就是陛下的一条狗。”
东庆女皇似乎没想到云栩会这么回答,她放开了云栩,冷冷质问:“把血藤术亮出来,让朕,好好瞧瞧!”
云栩不假思索,“属下身上并没有血藤种子,否则,早杀了聂羽裳,逃回来了。”
东庆女皇分明是在试探他,她看着云栩,若有所思。
云栩又道:“不瞒陛下,属下的血藤可以攻击任何人,独独对付不了秦晚烟!这也是属下会败在她手里的原因。”
东庆女皇十分意外,“你说什么?”
云栩道:“秦晚烟好生厉害,属下的血藤一靠近她,就会枯萎,根本伤不了她。”
东庆女皇问道:“为什么?”
云栩道:“属下也不清楚。”
东庆女皇继续问:“血藤,到底是何物?”
云栩就等这句话了,“属下不清楚,之前说是田蛊师所授,其实……其实是属下奉祖母之命,欺骗了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在从苏姝口中得知云栩的秘密后,东庆女皇就猜测云家在骗她了。而后,禾老又告诉她,血藤乃七巫木氏所有。
她便非常肯定,云家在耍她。
她一直按兵不动,故意让云老太太和云芝跟她来边境,借口让她们出面换回云栩,将她们调离云家。
此时,云家几十口人的性命都在她的刀下,要灭了云家,那不过是一道命令。
她对云栩的回答,还算满意。
她回到了座位上,喊道:“来人,把云家老太太带过来!”
早在云芝去换人的时候,云老太太就已经被擒了。她一被押进营帐,见云栩趴在地上,也心道:“不好”。
东庆女皇冷笑道:“云老太太,你的乖孙儿回来了,是不是该让朕,好好欣赏欣赏,你木氏的血藤秘术了?”
木氏?!
别说云老太太,就是云栩也震惊了。显然,东庆女皇知晓的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东庆女皇道:“七巫木氏
,继承了巫医之术,据传,异血药方也是你们先祖研制出来的。是吗?”
云老太太怔住,良久都没回答。
东庆女皇冷笑道:“怎么,老夫人不会想以血藤之术杀了朕吧?”
云老太太没那么傻,她知道东庆女皇会这么跟她摊牌,就必有筹码。
她扶着拐杖,跪了下去,“女皇陛下,息怒!”
她不说还要,一说“息怒”二字,东庆女皇就勃然大怒,“把朕当傻子耍,很好玩吗?”
云老太太连忙解释,“陛下误会了,误会了!老奴是……”
东庆女皇厉声,“你不仅骗了朕,还妄图让朕救回你的好孙儿,将他安插在朕身旁,牵着朕的鼻子走,帮你寻找战神钥匙!对吗?”
云老太太的惶恐再也藏不住了。
东庆女皇继续道:“你可知道,你的好孙儿乃绝命谷谷主?擒了上官嵘为人质,最后,却还是败给了秦晚烟?”
云老太太猛地朝云栩看去,“什么?”
东庆女皇呵呵冷笑起来,“老夫人,你的宝贝孙儿,可了不起了!从朝暮宫前宫主季天博手里夺走了程应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