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晚烟的质问,聂羽裳都没有回答的意思。
秦晚烟冷冷道:“秦越的眼睛,确实跟他的很像。”
一听这话,聂羽裳就立马抬头看去,慌张得难以掩藏。她没想到,秦晚烟会知道这件事。
秦晚烟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秦越那性子,上一次跟她两清后,必不会再提及的。
实际上,秦越把一切全藏在心底,即便是面对最亲最信任的姐姐,都没透露只言片语。
秦晚烟是从肖妈妈口中逼问出来的。
上一回一眼看到程应宁的时候,秦晚烟就注意到了程应宁的眼睛和秦越确实十分相似。
都是一样的瑞凤眼,而最相似的应该是安静时候的眼神。只是,他们俩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秦越的眼神里有狠劲儿,程应宁却是温和的。
秦晚烟审视着聂羽裳,又问:“你为什么不解释?你到底想干什么?”
聂羽裳避开了秦晚烟的视线,低下头。
秦晚烟冷声:“说话!”
聂羽裳这才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秦晚烟更凶了,“不好好说话就滚出去!”
聂羽裳怔了下,似乎被凶到了,片刻都不敢留,立马转身往门外走,好似逃一样,走得极快。
见状,秦晚烟真的被惹恼了,吼道:“聂羽裳,你给我滚回来!”
聂羽裳微
愣,止步在门口。
秦晚烟怒声:“滚回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聂羽裳终于撑不住了,她猛地转身,冲到秦晚烟面前,一把抱住了秦晚烟,泪水潸然而下。
秦晚烟并不似以往那样要推开聂羽裳。可是,聂羽裳似乎担心自己被推开。她将秦晚烟抱得紧紧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是有点累。
是太累了!
不是这几日,而是好多年。
明明还年轻,却似乎已经暮年;明明还活着,却似乎早已死去。
一个不再的灵魂,拿什么挽回一份纯粹的感情?
一个欺骗,耍弄别人来苟活的人,又有什么能做到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又何来资格,奢求一切回到原样?
她为什么不解释?
她有什么好解释的?
有个男孩告诉过她,爱,不是放纵的理由。
那个男孩还说,他和她扯平了,只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她如何能解开他的伤疤,去跟程应宁解释,来求原谅?
很荒唐。
很无耻。
不是吗?
她都后悔了!
程应宁失忆了,是好事!她不该告诉他那么那么多的!更不应该强求他,将他拉入这痛苦的境地。
怎么做都是错!
唯有放弃。
聂羽裳哭得无比绝望。
秦晚烟没有再逼问下去,迟疑了下,还是伸出手。
她一手拢住聂羽
裳的脑袋,另一手轻轻地,不停地抚拍她的后背。
秦晚烟上一次如此耐心,还是顾惜儿的父亲过世时。她真的很少安抚别人,可是她却自有一股令人平静下来的力量。
渐渐地,聂羽裳安静了下来,不哭了,却还是没有放开秦晚烟。
不巧,这个时候穆无殇过来了。
房门没关,穆无殇一到门口就撞见秦晚烟被抱得紧紧的。当然,他也一眼认出来抱着秦晚烟的人是聂羽裳。
他还是蹙眉了。
他正要开口,秦晚烟却示意他别说话。
穆无殇投去询问的目光,秦晚烟锁了眉头,意思是让他别管那么多。
穆无殇多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秦晚烟又蹙眉了,她还想让他把门带上再走,他这么快走干嘛?
然而,下一刻,穆无殇就折回了,又看了秦晚烟一眼,才将房门关上,似乎,不是太情愿。
聂羽裳就这样靠在秦晚烟肩上,一动不动的。
秦晚烟由着她。
也不知道聂羽裳到底多少天没好好睡觉了,她居然靠在秦晚烟的肩膀上,睡着了。
秦晚烟将她留下来,把床榻让给了她,自己窝在一旁暖榻上。
聂羽裳并没有一觉到天亮,也不知道梦着了什么,突然就醒了。她一坐起来,睡得不深的秦晚烟立马察觉到,也坐了起来。
聂羽
裳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秦晚烟房里。
她朝秦晚烟看来,一直看着。
秦晚烟冷冷道:“看什么看?躺下。”
说罢,她自己先躺下了,背对聂羽裳。
聂羽裳自小就是当姐姐的,自小就是整夜放不下心,守着妹妹的那一个人。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是被守着的那一个人。
她哪还睡得着?
她仰躺着,良久良久,才出声:“烟烟,朝暮宫各分堂的堂主都交代过了。明儿我就启程回去,把事情都安排了。至于醉梦楼,之前……之前秦越提过,说是秦耀祖是个人选,我也认可。我先交于肖妈妈,回头,你看情况再安排。”
秦晚烟自然也醒来,她“嗯”了一声。
“程应宁他……”聂羽裳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