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榻上躺着一个老者,五十来岁,气质儒雅,面容安详,并非苏院长。
秦晚烟走近,朱静夫人亲自搬来椅子,请她坐下。
秦晚烟问道:“患病多久了?”
朱静道:“好几年了,一直瞒着我们,私下服药。”
秦晚烟问道:“哪个大夫开的药?”
朱静一边递上药方和药丸,一边回答道:“是云城医学院的林大夫!”
秦晚烟瞥了药方一眼,瞧起药丸。
朱静小心翼翼地说:“后来子女不孝,对他打击甚重,病情就恶化了。这一回,又受了大刺激,也就一病不起了。”
秦晚烟若有所思,“这样啊!”
穆无殇多了一嘴,“受了什么大刺激。”
朱静道:“还是儿女的事,跟儿子起了争执,摔了一跤,就昏迷了。”
穆无殇似心中有数了,不再多问。
秦晚烟也沉默,坐下来替病人把起脉。
良久,她才对朱静道:“出去吧。”
朱静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问,只能离开。穆无殇亦是离开,亲自守在门口。
秦晚烟起身来,看着病人,喃喃道:“苏院长,久违了。”
虽然这张脸是陌生的,可是,诡妆她一眼就能识破。而她给苏院长把过脉,也非常清楚苏院长的脉象。
最讽刺的是,朱静夫人刚刚给她的药丸,正是用她写给苏院长的药方制成的。
任何一个证据,都可以表明,榻上这人,就是苏院长!那个苏静夫人,怕是花钱请来的。
苏院长一点反应都没有。
秦晚烟取出了一颗药种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植入了自己手心。苏院长的病情确实恶化了,随时都可能断气。
她也只是尽力。
血色的药藤从秦晚烟手心里流窜出来,攀上了苏院长的身躯。然而,苏院长还是一动不动的,似乎不见起色。
直到秦晚烟收回了血藤,他才发出一声闷哼声,随即又归于安静。
秦晚烟则是满头大汗。
她坐下来,给苏院长把了脉后,凑在他耳畔,低声:“苏寒回来了,他很想见你,很担心你。若不想苏寒成为众矢之的,被赶出苏家,你就把这最后一口气撑住了……”
她停了下来,凤眸垂着,整个人突然变得特别安静。
良久,她才继续说:“我相信,你是个好父亲……”
语罢,她便起身去开门了。
朱静在外头焦急等待,一见秦晚烟出来,连忙道:“暮芸大夫,怎么……我,我夫君怎么样了?”
秦晚烟道:“好好照顾,原本的药物继续按顿喂
服,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
朱静连忙道:“我夫君是不是能救回来,需要什么药材吗?还是需要……”
秦晚烟冷眼看去,“听不懂我说什么?”
朱静立马闭嘴了。
秦晚烟用力拄了拄拐杖,又问:“需要老身,再说一遍吗?”
朱静连忙摇头,“不不,听懂了听懂了!”
秦晚烟道:“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朱静满肚子的问题,却一个都不敢再问了,只摇头:“没有,没有了!”
秦晚烟道:“老身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朱静连忙道:“暮芸大夫请讲。”
秦晚烟道:“你是大夫,还是老身是大夫?需要开什么药材,还用得着你关心?”
朱静哑口无言,一旁的穆无殇都朝秦晚烟看了过来。
秦晚烟面色冷厉,眼神高傲,特意瞪了朱静一眼,才走开。
穆无殇跟上,朱静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也连忙跟上,“暮芸大夫教训得是!教训得是!”
朱静亲自将秦晚烟和穆无殇送上轿子,才松了一口气。
一旁仆人低声问道:“要不要派人跟过去?”
朱静连忙摇头,“你找死吗?那老太婆什么脾气?万一给惹毛了,不救人了,你我拿什么跟小姐交代?”
仆人闭了嘴。
朱静又道:“赶紧派人给小姐报信去,就这情况,人是保得住的!”
仆人连忙离开,朱静关了门。
轿子远去,小巷子恢复了一贯的安静。
秦晚烟和穆无殇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回到客栈,卸了妆容。
秦晚烟在桌上铺开一张纸,画起苏院长现在的样子。穆无殇靠在一旁桌子上,看着她作画,若有所思。
好一会儿,古雨才回来。
古雨道:“九殿下,秦大小姐,属下亲自搜了一遍,那院子里就只有朱静夫人和几个侍卫。你们走后,倒是又一个侍卫从后门离开。属下跟了一段,怕打草惊蛇,就不敢再跟了。”
穆无殇点了点头,道:“去把萧无欢和聂羽裳找过来。”
秦晚烟补充了一句,“让他们安顿好苏寒!别出岔子!”
秦晚烟说后天再去,自有算计。
翌日下午,聂羽裳和萧无欢就到了。
两人依旧不对付,一进屋,聂羽裳就走到秦晚烟身旁。而萧无欢就在门边靠着,双臂环抱,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聂羽裳一眼就看穿他故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