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裳一听是秦越的声音,立马蹙眉。
她问道:“有事吗?”
秦越道:“我姐说你发烧了,给你送药来。”
也不知道秦越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这话说得含糊,既可以理解为秦晚烟让他来送药,也可以理解为他来送药的。
然而,不管是什么情况,聂羽裳都不想见他。
她道:“我自己带药了,谢谢你姐!”
秦越却道:“我姐还说,你没个五六日,定是出了不门的!”
一听这话,聂羽裳就急了,“等等!”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发烧,秦晚烟就先看出来了。秦晚烟的医术,她绝对不怀疑!
若是五六日出不了门,谁去医学院那边盯着。万一那边有什么进展,万一幕后正主真是苏姝,万一程应宁也在医学院里,她岂不错过了?
门外,没有声响。
聂羽裳着急爬了起来,忍着头晕脑胀,去开门。
只是,门口空空如也,秦越似乎走了。
“秦越!”聂羽裳喊道。
无人答应。
聂羽裳身上可没有药,她更急了,要去找秦晚烟。
这时候,秦越才从一旁走出来,冷冷道:“你倒是想清楚了。”
聂羽裳回头看去,伸手:“药!”
秦越看着她单薄
的衣裳,喜怒不行呀,“药已经在煎了,等会就送来,你回去躺着吧。”
聂羽裳都忍不住怀疑,这小子是故意耍她。她让他等着,要来开门了。他还躲什么躲?
只是,耍也罢了,她欠他的,他心里舒坦就好。再者,此时她真真没力气计较那么多。
她进屋去,刚要关门,秦越的手就伸过来拦下了。
聂羽裳蹙眉看去。
秦越道:“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你别锁门,等药来了,我再送进去。”
聂羽裳眉头更紧。
见状,秦越面不改色,补充道:“放心睡,我在门口守着,保你安全。”
聂羽裳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秦越先松了手。
聂羽裳关上门, 没有锁上,却也没有离开。她靠在门上,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是想哭,特别特别无措,想哭。
她的眼眶都红了,却还是没有哭出来。
她深吸了口气,大声道:“让郁泽过来守着。”
这话是又一次的拒绝。
秦越这么聪明的人,一定是听得明白的。可是,他的声音却不着丝毫情绪,冷静地让聂羽裳的心都疼了。
他说:“郁泽在熬药。”
聂羽裳咬着牙,又道:“让古雨来守着便可。”
秦
越道:“古雨不在。”
这儿须尽欢的后院,品叔离开后,就不允许下人过来了。并没有下人可使唤。
聂羽裳冷声:“我不想见着你!”
秦越沉默了。
聂羽裳又道:“你不是让我好好活着,好好做个人吗?”
她迟疑了,可心一狠,还是继续说:“我有盼头了,我最亲最信任的男人还活着,我现在愿意好好活着的,愿意好好做个人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说到这,聂羽裳又一次忍不住停下。
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不过片刻,还是继续往下说:“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出现了?每次看到你,我都不得不提醒自己过去的那些糊涂事!都忘不掉自己过去五年,活得有多可怜,有,有……有多对不起程应宁!”
一门之隔,屋外,安静地仿佛一个无声的世界。
都不知道,秦越还在不在。
聂羽裳等了许久,也不管他还在不在了,撂了狠话:“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不过是图安慰,图好玩罢了!”
这话一说完,聂羽裳的眼泪就无声无息地从眼角滑落。
原来,这就是作恶的惩罚。
作了恶,永远都只能当一个恶人,彻头彻尾的大恶人,却伤害不想伤
害的爱和善良。
无法停止……没有救赎……
良久,她都没有听到秦越的声音。
她忍不住有些庆幸。
或许……或许自己前面几句话就把他逼跑了。后面的话,他没有听到。或许……或许她说第一句的时候,他就走了。后面的,他全都没有听到。
可是,都说了,该希望他全都听到了,才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缘故,她越想,脑子越乱,像是一团线,剪不断理还乱。自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大起大落,是是非非,就没有如此凌乱,如此糟心过。
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脑袋。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郁泽的声音,“越少爷,药来了。”
聂羽裳的手僵了,下一次想走,可一迈步,眼前就发黑,一阵天旋地转,自制不住,失去了意识。
“嘭!”
门外,秦越让郁泽送药进去,都要走了。一听到声响,立马折回,推门而入。幸好郁泽躲得开,要不人和药都会被撞出去的。
屋内,只见聂羽裳和屏风一起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秦越连忙将人抱起来,放到榻上去,盖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