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后门半掩着,一辆马车停在外头。马车边站着一个仆人,正是秦耀祖的心腹,阿东。
安若盈匆匆而来,却没有迈出门去。
阿东四下观望一番,确定没人了,便朝安若盈走来。
安若盈立马察觉到不对劲了,“秦耀祖呢?”
阿东毕恭毕敬的,解释道:“安小姐,我家少爷到半途又折回去了,让小的把贵客送过来。”
安若盈问道:“为什么?”
阿东道:“我家少爷说今日是安家特殊的日子,太热闹了,他实在不方便过来。他交代了,只要安小姐把该给他的东西都给了,小的就把贵客请下马车。往后的事情,就是安小姐与贵客的事情,一概与他无关!”
安若盈虽然不高兴,倒也没觉得太异常。阿东说的这一番话,正是秦耀祖的做派。
只是,她还是谨慎的,她瞥了马车一眼,低声:“至少,让本小姐见着人吧?”
仆人一脸为难,低声:“安大小姐,贵客都到门口了,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我家少爷还在等着小的回去复命呢!”
安若盈道:“不差这一时半会,把人请到屋里去,该给秦耀祖的,本小姐一个铜板也不少他。”
仆人还是为难,“安小姐,要不您稍等,小的去问问我家少爷?”
安若盈
可等不了。
前院的戏班子已经登台唱戏了,一出戏唱完了,爷爷必定把公子秋的画送上台的。
她的时间可不多了。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银票。这笔钱加上给秦耀祖的那一笔,基本掏光了她的私房钱。
阿东见了银票,两眼发光,满脸激动,连忙双手接过,“谢安小姐!谢安小姐!”
他说着,连忙数起银票。
安若盈不屑地打量了他一眼,心想:“有什么主子养什么狗,这狗东西看起来比秦耀祖还贪财。”
她催促道:“还不去请人?”
阿东数好银票后,将银票收好了,才上了马车。
安若盈蹙着眉头,紧张地等着。没一会儿,阿东就亲自掀起垂帘,一副恭恭敬敬地样子,将马车里的人请了下来。
只见那人四十出头的样子,蓄着八字胡,着黑灰色长衫,乍一看像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可认真一看,那双小眼睛里藏着可全是精明。
下了马车,阿东连忙介绍:“邱先生,这位便安家小姐。”
邱先生只点了点头,颇为严肃,没说话。
安若盈也不着急,连忙福了身,“先生屋内请,屋内请!”
婢女前面带路,邱先生一言不发,跟了进去。
安若盈拦下阿东,问道:“他姓秋?公
子秋也姓秋?”
至今都无人知晓公子秋的真名,安若盈不过是猜测。阿东道:“丘耳邱,非公子秋的秋!公子秋姓什么,小的可不知道。”
安若盈没耽搁,连忙追进去。
阿东看着安家大门关上,立马露出贼兮兮的笑容。
他交代了车夫几句,拍了拍藏在腰上的银票,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秦耀祖跑路的那天晚上,交代他留守秦家,万一安若盈提前找上门来,就想办法,尽量拖延时间。
他跟着秦耀祖好些年,别的没学到,这坑蒙拐骗的本事,可学了不少!他琢磨了一番,觉得这是个大发横财的好机会。
秦耀祖没骗走的三万两,或许他可以!
于是,他收买了一个熟悉公子秋各种八卦的说书先生,故作一番折腾才来到安家。
骗三万两,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那说书先生能骗到多少钱,他也不关心了。
他要马上离开皇都,甚至离开苍炎,再也不回来了!
他朝秦耀祖出城的方向看去,喃喃道:“少爷,仅此就此别过了,大恩大德无以言谢,小的下辈子再伺候您!”
说着,他作了个揖,转身就往另一边的城门……逃了!
前院锣鼓喧天,一出梨园戏唱到了最高潮。
后院寂静无声,安若盈正同邱先
生秘谈。在灯火下,安若盈认真看了邱先生的脸,莫名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过,她只当自己错觉了,没多想。
她料定了邱先生能被秦晚烟收买了,就也能被自己收买。她很干脆地令人仆人送来了一叠银票,足足二十万两!
私房钱早掏光了,但是,父亲给的她嫁妆她轻易能挪用。
她亲自将银票送到邱先生桌前,道:“邱先生,小小的见面礼,还望笑纳。”
邱先生瞥了一眼,没动,“无功不受禄。听秦少爷说,安小姐约见在下,是有大买卖?”
安若盈没想到这邱先生比自己猜测的还要干脆。
她大喜,笑道:“没想到邱先生是如此爽快之人,那我就不客气,明说了。”
她凑近,低声说了一番。
邱先生的脸色渐渐地变了,那双精明的小眼睛露出了一抹抹恐惧。
他万万没想到,安若盈居然要他出面,当众去揭穿秦晚烟!搞这么大的事,秦耀祖和阿东怕是都没想到吧!
安若盈继续道:“再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