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涅的手劲非常重,聂羽裳直接被推到在地上。她看着妹妹远去的背影,良久都没有站起。
她打从懂事开始,就护着羽涅,护了她快二十年了!
没想到,这一回不护了,羽涅竟一而再拿程应宁的事来怼她,怼得她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果然,最亲的人最清楚如何让你痛!
多年前,她在这座城里失去了最爱的人。而如今,她似乎又在这座城里失去了最亲的人。
羽涅,真的变了。
聂羽裳缓缓垂下眼,那一贯顾盼生辉的美眸失落,受伤,黯淡无光。然而,没多久,突然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聂羽裳抬起看去,竟见来者是秦晚烟。
她意外了,“你,你没走?”
秦晚烟刚刚那态度其实是装出来的,为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让聂羽涅说出线索。
她自然不会走。
她一直在门外等着,聂羽涅悲愤地跑出去,都没有注意到她在。
秦晚烟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最后,她拍了拍聂羽裳的肩膀,道:“节哀。”
聂羽裳也不知道秦晚烟要她节什么哀,是多年前的哀,还是如今的哀。她习惯了一般,硬扯出笑颜,站起来,“等那臭丫头死了,你再说不迟。”
秦晚烟本都不打算
多说了,见聂羽裳这笑,嘴角不自觉勾起轻蔑,“连个妹妹都调 教不好,还成日把姐字挂嘴边?”
聂羽裳仍旧笑着,打趣道:“丢人啊,从今往后,在你面前,我就以妹妹自称了!”
秦晚烟一记冷眼立马甩过去。
聂羽裳冷不丁挽住她的胳膊,又道:“我早说了,我得喊你一声烟姐。”
秦晚烟挣扎。
聂羽裳非但不放手,反倒将脑袋靠到秦晚烟肩上去,“烟烟,姐姐真的不好当啊!”
这语气,似乎玩笑,似乎伤感。
秦晚烟嫌弃地瞥了眼去,没回答,竟也没有再推她,只转身往外走。
聂羽裳挽着,靠着,跟着往外走,又问:“烟烟,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秦晚烟还是不搭理。
聂羽裳却一直说着:“长痛不如短痛,对吧?”
“她求而不得,我得而复失,我们算哪门子的一样啊?”
“当初,我就不该心软,不该让她进朝暮宫,我不是个好姐姐吧?”
“羽涅她自小正经,老是像个姐姐一样训我没心没肺,没个正经,呵呵,到头来,真正没心没肺的人,原来是她啊!”
……
聂羽裳自言自语了一路,秦晚烟始终一言不发。
出了客栈,秦晚烟止步了
。
聂羽裳也倾吐得差不多了,正要放手,哪知道,秦晚烟突然转身过来,轻轻拥住聂羽裳,抚拍了拍她的后背,似安慰。
聂羽裳愣了,甚至连身体都僵了。
秦晚烟却随即就放手,仍是不屑的眼神,“福来堂的事情先核实清楚,别轻举妄动!明日,去苏家,再与萧无欢商议。”
说罢,她转身就走了。
聂羽裳看着秦晚烟飒爽,高冷的背影,良久才回过神,只觉得一股暖意淌过心头。
一时间,她竟分不清楚秦晚烟到底算是姐姐,还是妹妹。可是,大家都成年了,还分什么大小呢?
当姐妹,不就成了?
思索着思索着,聂羽裳终于露出会心的笑颜。
秦晚烟回到须尽欢,一桌饭菜全都凉掉了,而穆无殇也没有出关。
她没敢打扰,寻思了片刻,又跑厨房里去了。
直到翌日临近中午,穆无殇才出关。
这一回他有所防御和抵抗,倒不似在魇阁那回伤得那么重。只是,秦晚烟的蚀魂之力比上一回增进了不少,他还是伤得不轻的,他只恢复了六七成。
放松状态下,还是瞧得出负伤了的。
秦晚烟端着汤盅过来,将穆无殇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道:“把这汤喝了,我伺
候你沐浴。”
穆无殇刚伸手要接汤盅,双手顿时僵在半空。
秦晚烟刚想说自己想到了药浴的办法,准备了一些药汤,见穆无殇这反应,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她立马避开他的视线,“我,我……”
她将汤盅放桌上,“我在煮药浴汤,先过去看看!你把这汤趁热喝了。”
穆无殇想抓住她,她却早已跑出去了。
穆无殇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
都不知道该怪自己不长记性,不够克制,还是该怪她,太会招惹他,总不经意就打破他的自制。
秦晚烟虽说错话了,可药浴却一点儿都不马虎。
穆无殇喝了一盅热汤,又在温热的药汤里泡了半个时辰,只觉得神清气爽,气血盈盛。
他原本已无经历再继续疗伤,这下又有了精力,再次闭关。
秦晚烟就坐在一旁等着,见他开门出来,立马就冲过来,“怎么样?”
穆无殇道:“恢复了八成,放心吧,拿下季天博,问题不大。”
秦晚烟大喜,“聂羽裳那有线索了,走,去苏家!”
苏家,萧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