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听不懂季天博的话是什么意思。
季天博自然也不会解释。
他一直以为,能让萧无欢放松所有戒备,放心安睡的会是秦晚烟,却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眼高手低,不知天高地厚的苏家小姐。
萧无欢的失眠症其实是心病。
这心病,无论以什么方式治愈,他的结界术都会有极大的突破,将来不可限量。
化解那些上古遗留下来,能量巨大的结界,都不在话下。包括,东海上那个能量最大的结界:无渊。
苏姝见季天博不说话,怕他不相信她,便将谎话说到底。
“我为他施针好些年了。这两个月来,哪怕不施针,只要 我在,他一样能安眠。老尊主,你怕是比我更了解他。这世上,他只信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他都会来找我的!”
季天博是信的,他确实了解萧无欢,知晓萧无欢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道:“好,本尊给你三日的时间。”
苏姝暗暗松了一大口气,都不敢再看季天博了。
她手上可不只萧无欢这张牌,还有苏家,郁家的秘密。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出牌了。
三日,足够她深思熟虑了,也足够她找到郁心。如果她的人能将父亲藏着的传家之物找出来,那就更好了!
季天博没再多言,举杯品饮,
远眺云城。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山腰上一座亭子,远眺而去,可将云城尽收眼底。
安静中,苏姝也跟着看了过去,看着看着,会诊堂里,最狼狈的一幕,还有那一片片异样的目光,全都不自觉浮现出脑海。
她不愿意去想,却挥之不去!
她恨透了!
她一下一下地捋着垂落肩上的发丝,心道:“秦晚烟,聂羽裳,这么想报仇是吧?终有一日,本小姐的仇,要十倍百倍找你们讨回来!”
天幕半落,灯火渐明,云城之外,一切都渐渐昏暗模糊了。
季天博和苏姝在云城东郊,萧无欢和郁泽走的却是云城西郊,完全相反的方向。
萧无欢把一切都算得好好的。
一如,季天博和苏姝满城找他的时候,他就在秦晚烟住的客栈对面,等着。直到仆人告诉他,聂羽裳和秦越发现了水榭,他赶过去。
一如,穆无殇和秦晚烟在东城门,他从西城门出。他们反应的速度再快,也追不上他的。
他独独没算到会有人先拿出郁老爷子的病历,没算到秦晚烟是来帮聂羽裳报仇的。
他不确定那份病历到底是郁家长老会送来的,还是一直没露面的穆无殇送来的。
他只知道,郁家的东西,必须尽快落袋为安!
行至一棵大树下,萧无欢就止步了,靠在树干,一
边逗着小野,一边等人。
郁泽站在一旁,垂头丧气了一路,至今仍旧低着头,失魂落魄。半晌,他才抬头朝萧无欢看来,眸光迸射出恨意。
萧无欢瞥了他一眼,没搭理。
郁泽怒声:“你是故意的!”
他想了一路,总算想明白了,萧无欢是故意恐吓他,不押着他的。他明明是被劫持的,到头来反倒成了萧无欢的同党!
他后悔了,不该先动手的!
萧无欢又看了眼过来,那眼神除了鄙夷就是嫌弃。他心想,这小子属傻狍子的吗?这么久了,才反应过来?
萧无欢都回过头去不搭理了,却突然又看过来,道:“郁少爷,与本尊同伙,是你的荣幸。”
郁泽更恼,然而,也只敢用眼神表达愤怒而已。
萧无欢轻笑起来,“郁少爷,本尊该恭喜你,从今往后,你可以行遍这世间一切恶行!反正,也没什么能比弑父更穷凶恶极,为世人所不容的了,呵呵!呵呵呵……”
“你!”郁泽忍不住了,“萧无欢,你,你……”
萧无欢仍笑着,一脸挑衅,分明是故意逗郁泽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子牵带着几名狐狸侍卫,牵马过来。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许久的羽涅姑娘。
只是,一身劲装,表情缄默的她,同一贯的妖娆妩媚,判若两人。
萧无欢是想找她的,但是,是她前不久主动联系上萧无欢的。
她交代了一切,甘愿领罚。萧无欢没罚也没原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差遣。
这些日子,她一直暗中帮着萧无欢调派一切,也知晓了不少事。她小心翼翼,也尽心尽力,更多的却是心疼与后悔!
倘若早知晓一切,她就算是死,也绝对不欺骗他,背叛他。
哪怕信函里提及数次,见了面,羽涅还是跪了下来,“羽涅有罪,甘愿受罚,请尊上降罪!”
萧无欢走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下,颇有耐性,“那异血者,为何会放掉你?”
这件事,羽涅已经解释过了。
当时,她就在沧溟古井里看到那些异犬和药缸里的人就吓晕,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两个神秘男子,只有一个是异血者,还是两个都是。
羽涅又将当日的一切都交代了一番,“尊上,属下……”
萧无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