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只有一石榻,上头躺着个老头,表情安详,好似睡着了。
秦晚烟瞧了老者的胡须几眼,挑开他眼皮查看。
她拉出老者的手,多瞧了手心一眼,才开始把脉。
好一会儿后,她道:“能救,需要些时间。”
穆无殇问道:“多久?”
秦晚烟答道:“两日。”
穆无殇又问,“怎么治?”
秦晚烟写了药方,交代古雨道:“按上头药和水的比例,备好药浴热汤,一次泡半个时辰,每三个时辰一次。明日这个时候,我会过来。”
穆无殇问道:“收多少诊金?”
秦晚烟回头看去,“待治好了,九殿下看着给吧。”
穆无殇饶有兴致,“好,明日见。”
一日后。
秦晚烟以为一日的时间足以让她恢复,却没想到藤蔓仍旧没有退尽,疼痛愈甚,睡都是不着,可谓筋疲力尽。
她加服了一颗药丸,又将右手裹得严严实实的,按时抵达九王府。
穆无殇仍在泡茶,着一件宽松的白月色长袍,墨发用白玉簪随意绾着,眉眼倦懒,似乎刚刚睡醒。
见秦晚烟进来,他眉梢微抬,“最新上贡的秋红,今年最后一批了,尝尝。”
秦晚烟道:“没九殿下这般闲情逸致!”
穆无殇不强求,令人古侍卫开门。
秦晚烟随古侍卫入石室,穆无殇却没有跟进去,就在茶座看着。
秦晚烟假意要给老人把脉,却突然取出一把匕
首,往老人心脏刺去,速度快得身旁的古雨都来及拦。
然而,秦晚烟却只是挑破了老人的衣裳。
她瞥了眼古雨已经出鞘的剑,轻笑:“你家主子都不急,你急什么?”
古雨回头看去,见自家主子正不动声色在喝茶,他才收了剑。
秦晚烟就趁着古雨回头之际,将一颗药种子射入老人的心口。
药种子入心,鲜血立马四溅而出,随着鲜血四溅而出的,还有数道藤蔓。
不同以往,这一回藤蔓并没有窜入老者体内,而是一直凌空招摇。
古雨第一次见着这种场景,不自觉后退,“九殿下,这……”
穆无殇看了过来,也震惊了。
虽知道秦晚烟的医术不同一般,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秦晚烟竟往石壁一靠,双臂环抱,老神在在,大有撒手不管,任由老者血尽身亡的意思。
穆无殇虽震惊,却也很快就镇定,耐着性子,等着。
老者的血越流越多,沿着石榻流了下来。
古雨越看越觉得诡异,他又一次出声,“九殿下……”
秦晚烟却突然走近,揪住老者的长须,猛地一扯,竟将一大把胡须全扯了下来。
她挑眉看古雨,“假胡子?”
古雨尴尬了,又一次回头看自家主子。
秦晚烟质问道,“你同我说这是个男的,你觉得太监也算男人?”
古侍卫不敢回答,心下狐疑秦晚烟既早就看穿了,为何这
个时候才揭穿。
穆无殇开了口,“治病,也需看身份?”
秦晚烟道:“这把年纪了,一毛不长,必为宦臣,非男非女,属阴阳人。九殿下觉得这是看身份,还是看性别?”
穆无殇道,“说下去。”
“此脉象缓而不顺、心气绝,乃天生有心疾,不可劳累。”
她拉起老人的手瞧了瞧才,又道:“这手温润、细腻、无茧,保养极好,别说重活,怕是连轻活都很少做。心有疾,却能当上宦臣。当上宦臣,却能养尊处优到这把年纪。这位,怕是自幼跟着先帝陪读的刘公公吧!”
穆无殇颇为满意,“既你都瞧出来了,何必费时折腾,救人吧。”
秦晚烟不仅没救人,反倒朝穆无殇走了过来。
“九殿下明知我连诡妆都瞧得出来,却偏偏粘了条胡须来试探我?分明是故意让我瞧出他的身份。”
穆无殇不说话了。
秦晚烟又道: “刘公公是先帝最亲信之人,必见过传国宝匙。所以,九殿下想试一试我,是不是冲着苍炎的传宝匙来的。”
穆无殇冷眸深深,依旧缄默。
秦晚烟接着说:“古雨昨日带我入密室,没有蒙我眼。九殿下更是当着我的面,开启这暗门。这分明是想试探我,我会不会连夜来劫人。毕竟,我手上有你的令牌。”
穆无殇还是不说话。
秦晚烟取出一枚令牌丢桌上,这令牌正是在碧云阁时,穆
无殇给她的。
秦晚烟讥笑道:“从你提出‘私家大夫’这个附加条件开始,你就怀疑我,想试探我了。你送我令牌,审隐娘不避嫌我的侍卫,加上昨日种种,真是费尽心思呀!呵呵……九殿下,我都将隐娘拱手相让了,你还不信我。你我的约定,原来是说着好玩的呀?”
穆无殇知道她会看透,却没想到她看得这么透。
他没有否认。
古侍卫后知后觉,原来秦晚烟刚刚说的“事多”是这个意思呀!
秦晚烟坐了下来。
手上一阵阵难忍的刺骨疼痛,让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