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呢?”仿澄心堂纸怎么了?宋国公府再说贵重,也总不至于这全京城只李家能用这仿澄心堂纸吧?
“所以,这纸之所以称为仿澄心堂纸,乃是因为她虽然有澄心堂纸的特点,但比澄心堂纸要厚,因此其在制作中,可以在纸张中加入隐纹。无论花鸟鱼虫,都可以做入纸中,极为风雅。”
“然后呢?”手帐呗,谁没玩过似的。纸上搞得花里胡俏有什么用?又没有本人签名?
“然后,这隐纹自然可以定制,宋国公府乃是公爵府第,一应用度都有定数,若是下人记帐所用,当然不需要太好的纸好,但若是请柬礼单,书信问侯,那所用纸张必定是定制。”
“哦哦哦哦。”王怡真终于懂了。定制版手帐花纹啊。宋国公府为了装逼,自家用的纸张上都是带着定制花纹的。懂了这一条,王怡真再看这纸片上,就不再是白纸一张了,这上面是……
“牡丹。”这一次是太子妃叹气说道。
“宋国公府定制的纸上,是太祖皇后所画的一副牡丹争艳图中的一支牡丹,那牡丹虽艳,却有一朵残瓣瓢落石边,这纸角之上,正是那残瓣的一角。这样的纸张在宋国公府是有专人管理的,除了大管事的写礼单请柬时可以按数量申请之外,平时也就只有宋国公府的嫡出的血脉能随时取用,嫁出了宋国公府的女儿,都没资格用的。”也就是说,定制版纹纸,代表的是李家血脉的最高的体面,太子妃嫁了人,也不算李家人了,这里能随手拿牡丹纹仿澄心纸写信的人,就只有李兰兰同李杏杏啊。
这句话一出,院中的众人便能通通都明白了,之前看过证物的几个人中,只有太子妃同太子能认出牡丹纹纸来,也就是说,两个人可能是早猜到了写信之人是李家嫡出,怪不得太子妃之前在丹阳郡主指责李杏杏的时候,不多说话,这是怕打脸啊。
只是为着面子和亲戚,都没有说,但如今线索条条指向了李杏杏,连蜡烛都是她身边的人送的,细查下去,早晚还是要揭出她来,所以太子为了自己“公正”的名声,只能大义灭亲了,而太子妃何尝不知道自己家里人做了些什么,太子能帮她瞒到事情瞒不住了再说,已经是顾念夫妻情份了。
王怡真肃然起敬。纸角上的残瓣的一角,这样都能认出来,这些人诗画水平都得高到什么程度啊,当然,也有可能是单纯见得多了。
“所以……”王怡真下结论道:“蜡烛暂且不提,那么至少这信一定是李7姑娘所写了?”
李杏杏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似的瘫倒在母亲的身上。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不出话来,只喃喃道:“不是我,我没有。”
庞夫人则一把将她拉起,厉声道:“胡说些什么,不过是一张纸,算得什么证据?”
确实只是一张纸,却是一张金贵无比的纸,连太子妃都说了,庶出的、嫁出去的女儿都没资格使用,那岂不是说,只有嫡出的女儿可以用了。
庞夫人继续叫道:“你们为什么只看我的杏杏?那李兰兰也是嫡出的女儿,那信为什么不能是她写的?”
“因为我啊。”王怡真欢快的笑道:“那边的丫环不是说过了吗?永明县主一进房间就要蜡烛,我却是在那之后才来,可以想见,信是她从外面就事进念园来的,写信的人必然在早在游园会上就同她见过,那时候兰兰同我,没有同她碰过面。然而李7姑娘,必定见过了她吧。”游园会即相亲会,丹阳郡主给永明县主看中的,不就是李家吗?就算永明县主从全世界路过,也一定见过了李家人啊。
“而且我来后,永明县主便将下人赶了出来,我都能单独跟她相处了,兰兰有什么话我不能说给她听,还需要写信啊?你是觉得口头描述不足够留下证据,我非要留点什么让人来怀疑我?”
“也因为我。”李兰兰也说道:“婶娘或许忘了吧,自从上次7妹妹落水,我的屋子里吃穿用度都缩减了很多,不要说这仿澄心纸了,就是普通的纸,我屋子里也再没有收到,婶娘要我用这样的纸来写信,真是为难了我。”
“哈。”王怡真长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院子里这一众听众脸上的神色都有些精彩啊,李家二房苛薄侄女,结果却阴差阳错的将李兰兰从嫌疑中摘了出来,也就是说,写信的人必是李杏杏了。
信是她写的。蜡烛是她的丫环送的。念园是二房管着,给她拿来练手做嫁妆的。永明县主又同她是情敌,只要县主活着,纪家就不考虑她的婚事。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李杏杏都会想杀了永明县主、并且都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杀掉她。
丹阳郡主已经哭的撕心破肺了。“我要回去告诉父王……我一定要你们李家付出代价来。”
这是……已经认定了李杏杏杀人了。
太子妃脸色惨白的问道:“晓妆还未找到吗?”此时唯一的物证指向了李杏杏,现在竟然只有晓妆这个人证,才能证明此事与李杏杏无关了。只是那婆子摇了摇头,太子妃几乎绝望的闭了下眼。今天的事情已经脱出了太子妃的掌握,晓妆逃走,二房有口难言,反而先找到晓妆,串好口供,二房还有一线生机,只可惜……
其实念园本就不说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