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底,太皇太后要的只是权势,是高家的尊荣,不是想自己做皇帝。
向太后料想得没错,很快棘手的事就来了。
赵轩西去,随
行的亲军一路搭建粥棚,收拢流民,发放赈灾钱粮,一时间大得民心。
然而,将将走到郑州,所带的钱粮就用完了。
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户部先前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差人送去,结果足足等了数日,也没见半个铜板。
户部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赵轩丢脸,让百姓都笑话他,甚至怨恨他,这些自然是太皇太后的手笔。
其实,赵轩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反击,可是,他没时间,也没这个
心思。
看到灾区田宅毁坏,饥民遍野,什么权势争斗,什么政治手腕都顾不上了,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护佑灾民,不能让任何一个大昭百姓在他面前饿死。
他没时间和太皇太后纠缠,干脆开了自己的私库,把里面能用的银钱、可以变卖的物件一一抬出来,换成粮食,直接走水路运到郑州。
秦盈盈看着一个个大箱子从赵轩的私库搬出去,心疼得要死,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跑到隆佑宫,吵得向太后睡不了午觉,就连那些好脾气的猫儿都被她烦得爬上屋顶躲清闲去了。
向太后无奈地揉着太阳穴,“昨日朝堂上什么情形你也看到了,本宫是真没法子。此事是太皇太后一力主导,她下定了决心要给呈翊难堪……”
她话音一转:“说到底,户部也不是故意为难,是真没钱。就算有,如今也不一定在库里。”
这些年户部油水捞得足,里外都是一笔烂账,官员暗地里贪墨,宗亲明面上“借”钱,库里能有几千两都是多的。
这也是为什么太皇太后要拿户部当刀使,他们不敢不配合。
秦盈盈咬了咬牙,“我想求娘娘一道懿旨。”
向太后眉心一跳,“你要做什么?”
秦盈盈哼笑:“上门逼债。”
“胡闹!”向太后变了脸色,严肃道,“你到底是个后妃,在朝堂上耍耍嘴皮子也就算了,还真能跟那帮官员真刀真枪地干?”
秦盈盈扶着她的膝头,目光灼灼,“娘娘也觉得女子不该去做男人的事吗?”
“本宫是怕他们伤了你!”向太后没好气道,“呈翊走时托本宫照顾你,本宫不能眼睁睁看你去犯险。”
秦盈盈半点不怕,反而笑笑,说:“咱们是君,他们是臣,这时候不摆皇家的款,什么时候摆?”
向太后一怔,“你是铁了心了?”
秦盈盈重重点头。
向太后叹了口气,“金印在桌上,自己去拿,想写什么写什么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秦盈盈笑嘻嘻地把装着金印的盒子抱在怀里,说:“如果真出了事,我就说这印是我偷的,绝不连累娘娘。”
向太后没好气地摆摆手,“用不着你替本宫遮掩,本宫有娘家护佑,有太后的尊荣,谁敢动我?倒是你,自己掂量着吧!”
“谢娘娘成全。”秦盈盈福了一礼,转身跑出隆佑宫。
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向太后缓缓舒了口气,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洒脱无羁。
只是,这个皇宫、这个身份一点点磨平了她的棱角。
秦盈盈是幸运的,她之所以敢想敢做,是因为有人心疼,有人保护,有人信任。无论她做出什么事,都有赵轩在后面撑着。
秦盈盈拿着太后金印,带着宝儿和潘意找上了户部。
户部官员都是一群老油条,表面上恭恭敬敬,心里却满是不屑。他们连皇帝都敢坑,更没有把她这个太妃放在眼里。
秦盈盈摆事实,讲道理,说了一大通,全被他们四两拨千斤地糊弄过去。--
她笑了笑,“行,挺好。既然依着你们的礼数规矩好好说话你们不听,下面就该按照我的规矩来了。”
官员们一愣,“太妃娘娘这是何意?”
秦盈盈勾了勾唇,“你们很快就知道了。宝儿——”
“奴婢在!”
“去,把户部的库房给本宫拆了。”这是她第一次自称“本宫”。
“是!”宝儿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跑到库房门前。--
说是库房,其实就是一个小挟屋,里面放的是还没来得及放入大库的银钱和贵重物件。
宝儿两只手抓住门上的铁锁,一捏,一拽,沉重的大锁就像豆腐似的被她生生拉断了。
库里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秦盈盈看也不看,一挥手,“全都搬走,一个不剩。”
侍卫们当即上前,毫不犹豫地搬起来。
官员们想去拦,潘意拉起大弓,一箭射出,堪堪擦过户部侍郎的脚面。他桃花眼一挑,吊儿郎当地说:“下一箭,扎的就是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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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侍郎瞪大眼睛,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那只深深插入青石板的箭,扑通一声瘫坐到地上。
其余官员七手八脚地去扶他,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秦盈盈把库里的东西搬空了,没有立即带走,而是摊到六部官署前的空地上,一一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