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谁。”
呼延海莫的话还未说完,陡听得一声清越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绝不会嫁给你。”
那是司露的声音。
呼延海莫未说完的话被她打断,生生咽了回去,目光微微一滞,转头看过去。
只见两扇雕花红漆槅门大开,身着紫缎罗裙的司露迈过门槛走进来,腰间步禁叮咚,宛如九天下凡的仙女,让人眼前一亮。
她疾步朝呼延海莫走过来,白玉耳铛轻晃,衬得整张脸极是明艳。
在他身前站定后,她用带着埋怨的语气道:
“我两才认识多久,你就急着跟我父亲提亲了?”
她嗔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骂了一句:
“登徒子。”
呼延海莫知道登徒子在中原话中的意思,摆摆手连忙要解释,却被司澧抢了先。
“露儿,不得对恩人无礼,有话好好说。”
司澧不知道呼延海莫的身份,见司露无礼在先,眼下自然是替他说话的。
“父亲……”
司露喃喃。
她为何会闯进来,全是不想呼延海莫在司澧面前公布身份,因为一旦曝露了身份,她保不齐父兄会做出怎么样的抉择。
在家国大义面前,对呼延海莫痛下杀手,也是可能的。
而呼延海莫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两厢若是斗起来,免不得两败俱伤,不可收场。
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事,她当然是要出面阻止的。
司澧以为她是误会自己要作主她的婚事,便解释起来。
“露儿,为父并非是想自作主张让你嫁人,只不过想问问恩人的身份罢了。”
说罢,他叹了口气,“哎,为父如今也老了,还能护你多久呢?若是你能寻个良配,将来互相扶持,为父也就心安了。”
司露如何不懂他的用心,脸色缓和了不少。
“可父亲也不能病急乱投医。”
司澧满面慈容,缓缓道:“你的终身大事,为父岂会草率,这不是还在询问、考量之际,你便闯进来了。”
司露摇摇头,果断拒绝了他的好意。
“父亲,你勿需问了,总之我不会嫁给他的。”
见女儿对恩人如此不善,司澧不禁疑惑,问道:
“何故?可是先前你二人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司露不愿将过去在北戎的事情吐露,遂摇头,态度坚定道:
“不曾,女儿只是不愿嫁人罢了。”
司澧看出她的坚决,自然不会强求,而是尊重她的意愿。
“好好好,不嫁就不嫁,为父养着你就是了。”
司澧对司露从小宠到大,一贯都是如此的慈父做派。
他唯有带着歉意,对面前的恩人道:
“这位义士,小女顽固,让你见笑了,这桩婚事她不愿意,本
侯作为父亲,自当尊重,还请你换个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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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司澧陷入了为难,瞧瞧女儿,又瞧瞧恩人,目光闪烁着,迟迟没有说下去。
场面僵持不下时,呼延海莫突然提议:
“若不然,便各退一步,让令爱与吾相处三月,期间我会尊重、爱护她,绝不强求,若期满,她还是未能接受吾,吾定当退让,绝无怨言。”
呼延海莫的真诚打动了司澧,他犹豫着,将目光看向司露,带着商量的口吻说道:
“这……露儿,你看能不能……”
司露看出司澧想要撮合她与呼延海莫的心思。
为了不让父亲为难,也为了让呼延海莫彻底死心,今后不再纠缠。
她心中一番琢磨后,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女儿愿意接受这个提议,与他相处三月。”
话音方落,司澧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司露转向呼延海莫,与他四目相对,郑重协定道:
“三月期满,你必须言而有信,说到做到,若不然,我便让父兄……”
她顿了顿道:“让父兄打断你的腿。”
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些许威胁的意思。
本以为呼延海莫会据理力争些什么,没想到,他仅仅只是长眉微挑,便欣然接受了下来,成竹在胸的模样。
“好啊。”
介于他先前骗过自己,司露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司澧,让他当个见证。
“父亲,你便作这见证,如何?”
“好、好。”
司澧怔了一怔,顺势应下来了,事情变化的太快,以致他全程都迷迷瞪瞪的,直到两人离开,他方才一拍大腿,察觉自己忘了正事。
别说家世背景没问清楚了,他连未来女婿的名字都不曾知道呢!
罢了,来日再细细盘问吧。
*
庭院中,芳草依依,落叶飒飒。
司露走得飞快,呼延海莫追着她,与她并肩而行。
“那么,你眼下便是在与我相处了,是不是?”
司露停下脚步,仰头看他,秀眉微蹙,神情不悦。
“呼延海莫,你怎么还有心情与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