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域外她人生地不熟,带几个本地小弟倒也不是不行。
但到底能不能收,还得考察一段时间,她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带的。当年还是女魔头的时候,苏临安基本上是孤身一人,后来当了大师姐,她重点照顾的也就储烬储辉那几个人,其他的并不曾入她的眼。
此刻,苏临安语气淡淡地说:“先起来吧。”
那庞兵还跪着跟块木头一样,大有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的架势,苏临安见状,轻笑一声,道:“还说愿意听我差遣,这第一句话都不打算听了?”那笑声清脆悦耳,然庞兵仍是从笑声里听出了一丝讥诮之意,他脸色骤变,随后又唰地一下站起来,抱着婴孩儿在旁边站好,想当个服从命令的木头桩子。
然恰在此时,他怀中的小婴儿却哇哇地哭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哭声震天,穿透力十足。
庞兵本来板着一张脸,却因为孩子哭闹而不得不原地走动,并将怀中孩子摇来摇去,一个沉默的少年顿
时摇身一变,脸上的严肃也化作了无奈。
这庞兵一家,瞧着可比项家那母子俩要顺眼多了。
正想着,不远处出现了吵闹和哭泣声,苏临安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那项氏跟蒹葭家的人闹起来了。
庞兵的父亲见苏临安往那边望了一眼,立刻上前道:“项煜亭那小子,小时候跟蒹葭订过亲。”
接着,他便将项家的事给苏临安讲了一遍。
项煜亭父亲修为不错,当初在古木村排名第二,仅在村长之下,他跟叶蒹葭的爹叶迅是至交好友,两人的妻子差不多时候怀孕,在腹中便定下了娃娃亲。
然项氏肚子渐大时,项煜亭的爹在村外感染了血缘虫后就离开了村子,项氏受了刺激提前早产,生下的小亭也格外孱弱,那时候叶迅还颇为照顾他们,对项氏更是十分体贴,有时候连自己媳妇都看得没项氏重要,就引起了他妻子的不满。
起初的时候么,两家的小孩也一起玩,后来他们差距越来越大,项氏又整日哭哭啼啼形容枯槁,反正某天,叶迅也不再搭理项氏,并且叶蒹葭也跟小亭断了来往,没了叶迅的帮助,项家日子就难过了很多。
“我们这些邻居偶尔也会帮一下,但大家猎的灵兽都不多,要紧着自家孩子,所以很多时候小亭都会去村外弄点儿小鱼小虾吃,然后呢,他可能还存着找父亲的心思。”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言不发的庞兵倒是开了口:“项煜亭也不容易。”
他们家就靠他一个孩子撑着,这么多年,那项氏都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完全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她若是真的完全没法动弹也就罢了,偏偏她身体也并不算差,只口口声声说什么心病。
要知道,他娘活着的时候还要跟着上山打猎,哪怕被灵兽咬断了胳膊腿还要挣扎着起来照顾他,想到娘,庞兵眼圈就一红,低头看看怀中的弟弟,微微转身,将眼泪落在了弟弟脸上,又忙不迭伸手替他拭去。
“恩,项煜亭一个人撑着家,是挺不容易的。虽然叶蒹葭不搭理他了,他对叶蒹葭还是很不错,这次闹起来,估计是因为他把心口肉分给了叶蒹葭。”
庞兵说到这里,又看了苏临安一眼,“要不,我过去打听打听。”
他既然想投靠别人,自然要显得勤快机灵一点儿,现在虽然腿脚不便,却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啊。说罢,庞兵就过去转了一圈,等回来时,已经把项氏跟叶家吵架的内容都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项氏要拿回东西,叶家不肯给,叶家婆娘还推了项氏一把,直接把人给推晕了,现在人被村里的人抬回了屋子。”他没问苏临安要不要过去看看,汇报完了之后就规规矩矩地守在一边。
苏临安也没说要去看项氏,她在庞家的小院里寻了个干净的石凳坐下,随后吩咐庞兵继续打拳。
庞兵的拳法很直,刚猛,但出拳的力道和速度都有些不对,苏临安一边看一边指点,她手里拿了一把石子儿,每次庞兵挥拳出错,便扔石子儿过去提醒纠正,旁边的庞爹也被完全吸引住,虽说他腿脚不好,这会儿也听着苏临安的指挥练习拳法,并暗自揣摩,想得越深,对苏临安的敬意就越大。
就这样,两个人练拳,一个人监督,转眼就到了傍晚,期间项煜亭从村外回来进了屋子,苏临安都没扭头看过一眼,只是她没理项煜亭,不多时,项煜亭就
找上了门。
项煜亭气冲冲地过来,开门见山地道:“是你告诉我娘我把心口肉给蒹葭的!”
“你还撺掇我娘去找叶家的麻烦,害的她被撞晕了!你安的什么心!”
哟,一回来就跑来找她麻烦了?
苏临安斜睨他一眼:“呵呵。”
项煜亭本来有一肚子火,可此刻见了苏临安,没来由地气短了几分,声音也降了下来,他皱着眉头道:“那肉我吸收了也没多少效果,马上就要血脉觉醒了,蒹葭她吃了肯定能更进一步…”
“所以呢?”苏临安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你是不是忘了,那肉是我跟庞兵猎的,算起来是分给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拿去送人,问过我的意思没?”苏临安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