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辈子吗?”舒星弥茫然地眨了眨眼, 望着水盆中东一团西一块的泡沫:“我应该活不到三十了吧。”
“瞎说,”连岫板起脸来:“九号已经告诉我怎样才能治你的病了,你不会有事的。”
“你那么相信九号?”
连岫一怔:“除了相信她,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研究员已经快要放弃舒星弥了,除了九号所说的秘药,还有什么能救他呢?
“也是。”舒星弥继续低头搓洗着衣服:“那她的办法是什么?”
“她说所长藏了一小瓶秘药, 可以将你的基因重置成病变之前的状态, 但代价就是喝下秘药之后会抹除你的记忆。”
连岫索性向舒星弥坦白了, 毕竟舒星弥是当事人, 他有权知晓。
“九号连这都知道?”舒星弥眼中掠过一丝惊愕,“她究竟是什么人?我有一个荒谬的猜想……她该不会是所长本人吧?”
这个少女仿佛知道全部信息, 她手里的信息量是舒星弥所知的几倍。
“不会吧?她才多大啊。”连岫笑了起来,笑意渐渐凝在脸上。
“你别忘了, 这里是特异人群研究所, ”舒星弥的话令连岫的心如坠冰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怀疑她体内的灵魂已经不是原装的了。”
连岫静默了几秒, 说:“但是她说的关于你父亲的事是真的, 关于你身体状况的事也是真的……如果我拿到了秘药,我不会第一时间就让你喝,我一定会找医生鉴定一下药水的真伪, 看是否有毒, 才敢给你用。至于她的身份, 好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我们就更不可能知晓了。”
“这样啊……其实我不喝药也没关系, ”舒星弥笑了,笑容中带着些许憧憬:“逃出去之后,能过十几年的自由生活,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如果有你的陪伴,那就更加死而无憾。”
“不会的,不是说长得越好看的人身体越健康、越长寿吗?你比我好看多了,肯定比我长寿。”
连岫脸上却露出淡淡哀伤的神色,经舒星弥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怀疑那秘药的可信度了,即便拿了药,他真的敢给舒星弥喝吗?万一喝出什么事来…这不是害了一条人命吗?
“谢谢,到了这种时候还安慰我。”舒星弥洗完最后一件衣服,把水倒掉,衣服拧干晾好。
次日,舒星弥和连岫以及实验体九号一同在洗衣房讨论对策。
“我和五号心脏里都被植入了芯片,只要芯片在,研究所的人可以随时定位到我们的位置,但要强行把芯片拿出来显然是不现实的,我们不具备做手术的技术,研究所的医生也不会给我们做这种手术,”实验体九号嚼着柠檬味水果糖:“所以,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第一,入侵控制室的电脑,解除芯片定位追踪,或直接抹除芯片数据,我不懂程序,不太会用电脑,你们呢?”舒星弥看了看连岫和实验体九号。
“我是电脑白痴。”连岫叹了口气:“不过,我弄坏电脑倒是一绝,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经常会把电脑用到蓝屏死机。”
“我也不懂电脑,”实验体九号摇了摇头:“别指望我。”
“那就只能用第二个方法了,信号屏蔽器。”舒星弥说:“把研究所范围内的所有信号屏蔽掉,这样一来,不仅芯片的位置无法追踪,连手铐和脚镣的禁锢也可以打开了,但这个方法比较冒险,毕竟我们并不能确保他们永远找不到信号屏蔽器。”
“只要藏得够深,应该会让他们找上一阵子,等他们找到,我们已经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了,这样应该可行,”连岫眼睛一亮,又忽然停顿:“只是,我们上哪儿找信号屏蔽器?”
舒星弥单手抵着下巴:“按我的推断,这个研究所里应该本来就有信号屏蔽器才对,因为你的手机连不上网,也打不了电话,更无法定位到这里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密,但是如果反向设置一下屏蔽器的屏蔽波长和类型……”
“既可以解开我们身上的铐子,又可以暴露研究所的位置。”实验体九号微笑:“真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做吧。”
“还有一个难点,我们并不知道信号屏蔽器在哪里,有几个。”连岫说。
“这个不难,”实验体九号说:“我有个朋友,他可以感受到磁场的微妙变化,只要我带着他在研究所里走几圈,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屏蔽器了。不过……保险起见,在屏蔽器上做手脚还不够,最好把控制室的电脑弄坏,这样即使他们找到了屏蔽器,也没办法那么快就定位到我们的位置。”
“可以交给我,”连岫揽下了这个任务:“我去比较方便,实验体禁止进入控制室,但我是辅导员,稍微使些手段还是可以进去的,而且也不用在意红外线检测仪、监控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好,控制室那边就交给你了,”舒星弥点了点头:“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我们要如何离开研究所?正门估计不能走了,那里有很多人把守,门禁也是最严的。”
“唔……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我先说好了啊,我说完之后,你们不许问我以下问题:你怎么知道的?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们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