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备车,我要去云府。”
喜娟闻言,颇为自家主子愤愤不平:“小姐,王爷都那样对您了,您还一心向着他,您怎么就这么傻!那云家小姐上回见咱们马车陷在泥地之中,捎咱们一程分明是举手之劳,她却连这点子小忙也不肯帮,这回又如何会帮咱们?”
她这丫鬟,一路随着周芸婉从府城到京城,虽说脾气不讨人喜,有时也没什么眼色,对周芸婉倒是忠心,不忍周芸婉白白送上门受人作践。
一旁的金玉比她多几分理智,开口劝道:“便是宸王殿下薄待了小姐,小姐不一心为他打算,又能如何呢?自小姐千里迢迢随宸王殿下入京,便已经没有退路了啊。小姐未来的荣辱都寄于宸王身上,宸王好,咱们小姐才能好。那云相之女亦是咱们小姐招惹不起的人物,且现在是咱们有求于她,你也莫要再对她满腹怨言了。”
金玉的目光隐晦地从周芸婉的小腹处扫过,自家小姐这个月月信推迟了,指不定……
周芸婉点了点头,清丽的小脸似乎又瘦了几分:“金玉说得不错,我如今与宸王表哥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万不能看着宸王表哥出事,便是要我放下尊严去苦苦哀求云莜,我也在所不惜。”
顿了顿,她又道:“云莜对表哥用情极深,纵使她对我再如何不满,顶多也只会为难为难我,定不会对宸王表哥见死不救的,定然不会……”
这本该是十拿九稳的一件事,只是,周芸婉想起性情大变的云莜,忽然不那么确定了。她嘴里反复念叨着“定然不会”,倒像是在安自己的心。
“喜娟,你性子冲动,易得罪人,且云莜素来不喜欢你,你去了容易坏事,就留在府中吧,金玉陪我去云府便可。”
“小姐……”喜娟闻言,颇为委屈,活似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凶犬一般,失了方向。
金玉到底与她姐妹一场,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小姐所受的委屈,都不会白费的。你要将小姐的委屈尽数记下来,日后好说与宸王殿下听。”
喜娟慢慢点了点头,收了声。
很快,车轮轱辘声便渐渐消失在门前……
“你求我,去救宸王?”
在听了周芸婉主仆的来意之后,云莜颇感荒谬:“你也未免太高看我了,朝廷大事,并非我一个弱女子能够左右。更不用说,宸王被卷入的还是这等谋-逆大事。倘若宸王是清白的,皇上自然不会冤枉了他,倘若他不清白,那么,无论他受什么罚,都是应该的,不是吗?”
早在周芸婉求见云莜之时,云莜便知周芸婉想说什么。其实,按照她原本的意思,是不想见周芸婉的,只是她还准备让周芸婉给宸王捅刀子,这才勉为其难见了周芸婉一面。
果不其然,两人才打了个照面,周芸婉就忙不迭地求云莜想法子救救宸王。
周芸婉见云莜似有推脱之意,一颗心沉了沉,泪光盈盈地道:“宸王表哥他是无辜的,莜莜,你对他最是了解,定然知道他做不出这种事来!且宸王表哥离储君之位只有一步之遥,有什么理由去造-反?分明是永兴侯狼子野心,自己做那诛心之事不说,还要将宸王表哥给拖下水!你去求求云相吧,只要云相肯出面,定能为宸王表哥洗刷冤屈!”
她哭得梨花带雨,隐忍而又忧伤,倘若此时在她面前的是个男子,定然已让她哭软了心肠。可惜此刻在她面前的是云莜,云莜比任何人都清楚周芸婉的能屈能伸,自然不会被她几滴泪打动。
“不必自欺欺人,倘若此事与宸王当真没有瓜葛,为何要在皇上与我爹爹离京之后频频造访永兴侯府?永兴侯又为何敢扯着宸王的皮作大旗?即便永兴侯的所作所为不是出于他的指使,他总归也是知情的。知情不报,他有此次的牢狱之灾,委实不冤。”
“这么说,你当真不肯营救表哥了?”周芸婉慢慢止住了哭声,仰头看着云莜:“往常你总是对宸王表哥表现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难不成都是假的?”
说话的同时,周芸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云莜的脸,似要找出伪装的痕迹来。
云莜的面上却只是一派无动于衷,仿佛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一般:“自然不是假的。只是,那个愿意为了宸王付出一切的人,已经不在了啊。”
那个有些怯懦、有些腼腆还总是不自信的女郎,已经不在了。
“况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纵使我依旧‘爱’着宸王,他在我心中,也绝不会凌驾于家国之上!”
周芸婉见横劝竖劝都不能劝动她,举起袖子将颊边的泪水抹去,发了狠地道:“你就不怕世人说你凉薄,未婚夫才一落难,你就迫不及待地与他撇清干系吗?”
“他与前永兴侯约好了要纳姚五小姐为侧妃,以此来换取前永兴侯支持时,何曾想到我?他既不曾想到我,我又何苦为了他趟这滩浑水?”
说着,云莜摇了摇头,有些怜悯地看着因为她的话而面色愈发苍白的周芸婉,从袖中取出姚知春给她的那只锦囊,递与周芸婉:“这是姚三小姐交予我的锦囊,上头详细记录了近日宸王到访永兴侯府的时间,连何时有姚五小姐在场,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且好生看看吧。在你苦心孤诣替宸王打算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