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会。在泼天的权势与富贵面前,荣王终是未能保持住初心。
眼下,其余藩王及世子们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出局这件事,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云相和昭睿帝都觉得未必。
历来关于皇位的争夺战都是厮杀激烈,不到最后一刻,胜负不见分晓。那些野心勃勃的藩王及藩王世子们为了争夺皇位继承权,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倘若就这么空手而归,他们谁也不会甘心。尤其齐王与赵王为了争夺这唯一的名额,各自失去了膝下精心培养的唯一一名嫡子,还与对方结下了死仇。他们膝下已无嫡子,按理说是不再具备过继子嗣给皇帝的标准,但他们能甘心就这样黯然退出吗?想想也知道答案。
不让他们光明正大地竞争,他们可以使些手段将皇位抢到手,待他们坐上了皇位,继承人是嫡子还是庶子也无所谓了,总归是他们的儿子。
云相与昭睿帝对藩王们的心态虽说不能算是全然了解,但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昭睿帝想了想,低声与云相耳语了一番,云相一面听着,一面点头表示赞同……
没过几日,京外便传来昭睿帝与云相在奉先祠中遇刺,重伤昏迷的消息。
云莜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地在房间中踱着步。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难怪当初,方皇后在送武安侯及昭睿帝出征之时,日日拜佛念经,原来,那竟是她替昭睿帝稳定后方之外,唯一能做的事了。
此时,发生了与当初那场动乱极为相似之事,可惜这回已没有第二个方皇后出来主持大局了。
连能够稳定住局面的云相,都与昭睿帝一起在这场刺杀之中遭了秧。
云莜看着窗外低压压的云层,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这京城,怕是风雨欲来。
这时,云府的大门忽然被人叩开,底下负责通传之人来禀,道是宸王来了。
云莜不由蹙起了眉:“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罢了,让他进来吧。”
她倒要看看,这宸王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却说那宸王被人带到云莜跟前之后,先是好生安抚了云莜一通,道是有他在,不必担心云云,说得好像他能够成为云莜的依靠似的,听得云莜啼笑皆非。
然而云莜并没有表露出来,只耐心地点头附和着宸王的话,好似全然没有自己的主见,荣王说什么便是什么一般。她知道宸王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此番前来云府绝不只是为了安慰她,恐怕还有一些别的打算。
果然,在与云莜说了不少好话,自觉云莜已经沉浸在他的种种保证之中后,宸王开口了。
“我也算是云相的半个女婿了,如今皇上与云相在京外遇险,我得寻些靠得住的人手,方能稳住京中的局势,好让后方不乱,而后才能派人去接应皇上和云相。可惜我入京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在豫地倒是有些人手,只这些人手一时半会儿也调不到京中来。不知莜莜你在这方面可有什么头绪?云相在离京之前可曾嘱咐过你什么不曾?”
一边儿说着,宸王一边儿拿眼神去仔细打量着云莜,这是笃定了云相会给云莜留些底牌了。
再不济,也总归有一些信物之类的东西,好让云莜在紧要关头向云相的故交、门生等求助。
若是能够将这些东西要到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收到云相与昭睿帝遇险的消息后,宸王第一时间与幕僚们召开了一次会议,这会议的内容便是集结当前所有能够集结的力量,若是昭睿帝与云相情况不那么危急,他们便为昭睿帝保驾护航,好在昭睿帝跟前立上一功;倘若昭睿帝当真有个什么万一……这股力量便更为重要,宸王需得抢在其他藩王之前登上皇位,以免错失先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距离皇位最近之人,由他登基,名正言顺!
云莜看出了宸王眼中的急切之意,却只是冷笑一声。
保命的底牌,云相自然给她留了,可她为什么要将之交给宸王?
宸王在这节骨眼儿上问她要走最后的底牌,可见是不将她的安危放在心上,会将这些底牌交给宸王,她才是傻子。
“爹爹在离京之前曾与几名故交见了面,嘱咐了他们一些事,不过并不曾告诉我。”云莜摇了摇头,作茫然状。
宸王赶忙追问:“那些故交是谁?”
云莜又摇了摇头:“我不知,爹爹只是告诉我有这么回事儿,不曾与我细说。”
“那可有什么联系的信物不曾?”
“不知……”
宸王被她这一问三不知的模样给气炸了,偏偏又不好对她发火,只想着关键时候这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当真不顶事儿,看来,成事的关键,还得落在永兴侯等人的身上。
看着宸王拂袖而去的背影,云莜在他的身后露出了一丝冷笑。
连个弱女子最后的防身力量都要算计,就他这等人还想成功?做他的春秋大美梦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
昨天没更,所以今天的更新肥了一些。
本段设定按照汉史来走的
汉文帝时,吴王的太子刘贤入宫朝见皇上,由此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