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就只接爷奶去城里吗?”
夏建业提着油灯进来,佯装伤心:“那爸爸呢,你不管爸爸了?”
“管!”夏沁颜另一手拉住他,眼里全是憧憬:“等我长大了,爸爸就不用开车,也不用跑长途了,天天在家享清福!”
“好啊,那爸爸等着颜颜长大的那一天。”
夏建业抚摸着闺女的头发,神色无比温柔,想看着你长大,还想看着你结婚生子,最想最想看着你平安到老。
众人相继回屋,原以为这一天的烦乱终于过去,谁知一声尖叫再次划破黑夜,惊得林间树叶簌簌作响,一道黑色的影子怪叫着飞上天空,正在树林里搜寻的夏丰收一个激灵,一片羽毛落在他的手心,他定了定神,猛地将其抖落在地。
晦气,竟然是乌鸦。
旁边过来帮忙的村民看了看他:“还找吗?”
“找!”
夏丰收咬牙,荷花婶子说得对,人如果不想跟他过了,找回去也没用,但是钱必须找回来。
他家里还有爹娘和两个孩子要养,那些钱都是用来换粮食的,没了他们得饿死。
“要死啦,大半夜的嚎什么嚎?”
俞大梅站在自家后院朝柴房的方向吼了一嗓子,尖叫声戛然而止,却有断断续续的□□传来,像是痛到极致却不得不强自忍耐,听得人瘆的慌。
俞大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咋回事?
姚草儿惊慌失措的打开门,暗黄的小脸上全是泪珠:“姥……姥……娘,娘流了好多血!”
啥玩意?
俞大梅一把推开她,将她瘦小的身体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吴翠柳不知道从哪闪了出来,手上还抓着几粒花生,一边往嘴里丢,一边好奇的跟进了屋。
杂乱的柴房里,钱桂英躺在草席上,双手死死捂着肚子,身体痛得弓成了虾米,身下早已湿了一片。
俞大梅惊愕的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你……你……你你!”
她指着钱桂英,手都开始颤抖,只要有过生育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分明是要生了啊!
可是……
“什么时候的事?!那个男人是谁!”
俞大梅冲过去揪住钱桂英的衣领,不顾她痛苦的神情,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你个丧门星的玩意,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就突然要生了,之前根本都没看出来她怀着孕!
最多觉得她稍微丰腴了一点,那会她还在想,肯定是私底下又偷吃啥好东西了,所以又扣了她一半的口粮,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怀孕了吗!
也是冬天穿得厚,根本没看出来大着肚子。
吴翠柳嗤笑一声:“都说小姑子没心眼,老实憨厚,被一家子当成牛马使唤也无怨无悔。呦,原来这就是老实人啊,偷偷跟别人搞大了肚子的老实人?啊呸!我之前真没说错,嫁到你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羞了先人了!”
“你闭嘴!”
俞大梅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以为你又好到哪里去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往娘家送了多少东西,一家子败性败德的玩意儿,要不是为了小栓,我能叫亮子立马休了你!”
哎呦,这一句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吴翠柳把花生壳朝婆婆一扔:“好啊,你叫钱亮那个没卵的家伙休了我啊,老娘还正好不想过了!”
她转身往外冲,刚要进屋看娘亲的姚草儿直接被撞到了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钱桂英似有所觉,挣扎着睁开眼:“草儿……”
“草什么草!”
俞大梅正要继续问话,院外就响起了吴翠柳的叫喊:“大家伙都来瞧瞧啊,老实的桂英要生孩子了,谁是孩子的爹快站出来,钱家可不替人白养孩子!”
俞大梅神色狰狞了一瞬,这个媳妇是真的脑子缺根筋,还是真不想过了,哪有这么大剌剌把家里的丑事往外摆的道理!
是嫌弃他们钱家名声太好听吗?
她恨恨的放下钱桂英,脚底抹油似的跑出屋,拉着吴翠柳就往回拽:
“睡觉睡迷糊了吗,你小姑子好好在家里睡着,哪有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快回去,再别让人看了笑话。”
吴翠柳毫不客气的甩开她,继续朝围过来的众人喊:“大家愣着干啥,快帮忙喊稳婆啊,我瞧着羊水都破了好一会了,那个孩亲爹,你再不站出来,可要一尸两命了!”
人群“嗡”的炸开了锅,这是怎么话说的,桂英真和人有染、还怀上孩子了?
就有那喜欢马后炮的婆子嘀咕:“难怪我越瞧桂英越觉得不对劲,前个还打趣她长胖了,她只低着头不说话。”
“看不出来啊,挺老实巴交的一个丫头,怎么……”
“哎,你们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我好像也没见她跟谁走的亲近啊……整天不是下地,就是在家,忙成那样还有功夫跟人那啥?”
“怎么没有?随便找个时间,往草垛子里一钻……嘿嘿。”
众人心照不宣的笑,而后又似有似无的打量周围的男人们,想找出那个奸夫是谁。
有婆娘在场的都拧着自家男人的耳朵往回走:“还不回去,想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