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远没有他这么不忿,而是道:“当年我们以李云杳跟沈继宗同床共枕为由退婚,他们便以此为由成亲,谁又能说这是他们对我们的报复呢?反倒像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才迫使两家成亲,说出去,只怕会得罪沈家。”
吴元福冷静了下来,问:“那这事该如何处理?”
“李云杳此书信已经表明了要跟我们划清界限,若是让三儿知道,他肯定要闹。眼下我们还在居丧,不能让他闹起来,否则传出去,最终会害了我们吴家。”
吴元福知道该怎么做。他先将信没收了,然后告诫童仆,让他什么都不要跟吴元樊说,吴元樊若是还给李云杳送信,就拦截下来,将信交给他们……
吴元樊等不到李云杳的回信,童仆也支支吾吾说李云杳收了信但是没有给回信。吴元樊再写信,童仆也是直接交给了吴元福。
——
鸡鸣的时候,李云杳便已经睁开了眼,当她发现自己睡姿是侧身靠着沈霁时,她愣了下,然后不动声色地让自己躺平,仿佛这样就能抹去她睡着后抱了沈霁的痕迹。
见外面的天色还是很暗,她又闭眼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天色明亮,她才自然醒来。
沈霁还在呼呼大睡,李云杳已经习以为常,没有管她,绕过她下床穿衣,再让门外候着的女使将热水和木炭等拿进来。
女使们已经被调|教过眼睛不要乱飘,不过她们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屋内的摆设似乎跟以往有了不同。最明显的就是原本榻上的床褥不见了,而沈霁的鞋子出现在床榻边上……
两个女使对视了眼,将东西送进来后便又退了出去。
她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却没逃过李云杳的眼,不过她并没有说什么,更未敲打两个女使,——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再瞎也看得出来这俩不一定知道沈霁的身份,但在对外塑造她跟沈霁之间的夫妻关系上,这俩出了很大的力气。
李云杳已经知道了外面在传些什么,比如“夫妻俩新婚燕尔,感情正是浓密时”,又比如“她如狼似虎,天天缠着沈霁奋战到三更”……这些话大概率是从她们院中传出的,而明知她跟沈霁分床睡,却还能有如此离谱的传言,只能说是被有心人捏造的。
目的是什么?
大概率是为了掩饰她跟沈霁的关系,减少别人的质疑吧!
为此,李母上次还让李云杳悠着点,甚至给她拿了些补品,让她多给沈霁补一补,她也懒得解释。
虽然后来李父从沈亿陆那里知道了真相,转而告诉了李母,但李母让人送来的补品不减反增:“读书读到这么晚,还得例行公事,身体会不会吃不消?那得多补补。”
李云杳:“……”
她神奇地发现,不管外头的流言已经传成了什么样,沈霁对此似乎都一无所知,她依旧没心没肺,除了读书能让她稍微苦恼一些之外,其余时候都乐无忧的模样。
沈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乐天派。
李云杳望着床上的沈霁,目光悠游绵长。
忽然,沈霁的脑袋转了转,身子又拱了下,——天天醒得比沈霁早,对沈霁即将醒来的迹象无比了解的李云杳知道,沈霁这是要醒了。
果然,没一会儿,沈霁就睁开了眼睛,然后四处乱瞟了眼,又要睡回去。
这次不必李云杳喊她,她就一个激灵清醒了:这不是她熟悉的床榻,而是她跟李云杳的婚床!
对了,她昨晚已经搬回来跟李云杳一起睡了……
看见李云杳站在珠帘外看了过来,沈霁下意识地问:“我又睡过头了?”
李云杳唇角微翘,应道:“没有。”
沈霁松了口气,突然想起她今天是要请假的,于是斟酌了片刻,准备开口。李云杳却道:“考完试理该休息一些时日,所以今日便放个假吧!先去给娘晨昏定省,吃过早饭再商议修火炕的事。”
李云杳主动给沈霁放假,后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才高兴地蹦起来:“你说的放假!”
李云杳反省自己最近对她是不是太严苛了,否则她怎么会如此高兴?不过看见她高兴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沈霁高兴之余看见李云杳的笑容,心口猛地收缩了下,然后迅速跳动。意识到自己的心情越发不正常,她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先洗漱穿戴,然后跟李云杳去给阎舒请安,顺便商量修炕的事情。
阎舒笑容和蔼地看着这小俩口,微微诧异道:“我还以为你们拥着彼此睡觉,已经不用火炕了呢!”
沈霁:“……”
李云杳:“……”
倒也不必如此阴阳怪气。
阎舒看着沈霁,眼神锐利:“早说要给你修,你拖延症发作,次次都说‘下次’,如今知道冷了?!”
沈霁讪讪地闭嘴。
阎舒又批评李云杳:“你若不是忘了,便是你始终都没将自己当成沈家的人,否则这种事她不提,你为何不提?”
李云杳:“……”
阎舒还真的说对,她因为跟沈霁只是合作关系,所以并未融入“沈家儿媳妇、沈家未来女主人”的这层身份中,对房中是否有火炕之事,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