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但他并没有将理由告知自己的儿子,只是叫他安分一些。
帕冯尼公爵这一段时间来很忙,帕冯尼家族作为新兴的大贵族之一,深受国王器重,他也知道小休诺丁回来了,但他没工夫去理会,更没工夫劝导自己的儿子别去理会,他每天急匆匆地进入王宫,又急匆匆地回家,什么也顾不上。
马鲁斯虽然脾气不好,但他父亲的话却是听的,如果尼格瑞姆不曾回来的话,想必他还会继续听下去,但尼格瑞姆回来了,马鲁斯便无论如何也忍耐不下去了,在惩罚了一通身边那些没有用的仆人后,马鲁斯终于还是决定,明天要去找一找他那位“老朋友”的麻烦。
找尼格瑞姆那个小杂种的麻烦算什么闹事呢?马鲁斯想,这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嘛,他不会反抗,也不会声张,这种废物带着这样一大笔钱财,迟早还是要像从前休诺丁家的财产一样被人瓜分干净的,他早些去才能给家里捞到最多的好处呢,他们不本来就是靠着这个发家的吗?父亲也没有理由会怪罪他。
马鲁斯就此下定了决心。
而现在的尼格瑞姆正准备睡觉。
他太久没有回到王都来了,竟然对这里的气候有些不习惯,明明已经困得不行,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埃布尔在他床头摆下了安神用的药草盆栽,但一点作用都没有。
尼格瑞姆闭着眼,好一会儿,又睁开了。
埃布尔忧虑地跪坐在他床边,注视着他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苍白的脸色。
“不行,”尼格瑞姆恹恹地说道:“我不习惯这里。”
“窗户,床,桌子,床头柜……什么地方都不对,”他揉着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抱怨道:“第一次出远门果然没有经验,应该叫管事更早一点来物色宅子的,这里连窗户的朝向都不对,明天阳光照进来的角度也会不一样。”
埃布尔看了他好一会儿,轻声说道:“主人,您是在……”
您是在害怕什么吗?
埃布尔清楚地知道尼格瑞姆对于环境改变的承受度在哪里,不熟悉的房间固然会让尼格瑞姆不安,但绝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会让他睡不着,尼格瑞姆的苍白脸色和他眼中几乎看不出来的躲闪,在埃布尔眼里几乎是赤‖裸‖裸地昭示了尼格瑞姆的胆怯。
埃布尔从未见过他的主人这副模样,哪怕是在五年前,尼格瑞姆还是个毫无权利的挂名领主时,在直面不可战胜的剑士的时候,尼格瑞姆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情态。
埃布尔不知道尼格瑞姆过去曾经在王都经历过什么,但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像被人捏在手中一样疼痛,不过与此同时,目睹主人脆弱模样而带来的另一种肮脏的满足感也在暗处蠢蠢欲动。
埃布尔努力地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情绪,他知道尼格瑞姆绝不愿意在他口中听到“恐惧”“害怕”之类的评语,于是转而说道:“要我陪您休息吗?也许身边有熟悉的人存在会让您习惯一些。”
天气还没有冷下来,被埃布尔抱着睡一定会热,换作以往的尼格瑞姆一定会拒绝,但也许是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睡不着,他十分果断的同意了。
埃布尔忙脱下衣服,爬上了床,伸手将自己娇小脆弱的主人揽进了怀里,几乎就是在被埃布尔抱紧的下一秒,先前还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的尼格瑞姆便悄无声息地沉睡了过去。
尼格瑞姆最信任的人只有埃布尔,在埃布尔的怀抱中时,尼格瑞姆相信自己是绝对安全的,过去的记忆和噩梦再不能困扰他,他什么也不怕了。
而看到尼格瑞姆这样的反应,某种情绪也瞬间充满了埃布尔的心脏,他收紧了抱着尼格瑞姆的手,虔诚地在他主人的发间印下一个吻,紧接着,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时,尼格瑞姆似乎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他的早餐没有叫埃布尔烦心,而是相当懂事地吃下了足够的食物,随后又回到了房间里,处理了一些从盖登带来的事务。
其实天刚亮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往宅邸中送礼了,也有一部分人想要见休诺丁伯爵一面,但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商人,零星夹杂着几个叫不出名字来的小贵族,尼格瑞姆根本懒得理会,不过倒也没有拒绝他们的示好,随后也同样让人回赠了从盖登带来的礼物。
不论这些人日后能不能派上用场,有能用最廉价的东西收买人心的机会,尼格瑞姆当然不会错过。
当然,“廉价”只是针对尼格瑞姆而言的,来自盖登的礼物无不精美而稀少,有价无市,明晃晃地彰显着他的气度与魄力,收到礼物的人也纷纷开始重新衡量这位休诺丁伯爵的价值与地位。
下午的时候,尼格瑞姆腾出了空,要出门一趟,除了埃布尔之外,他还邀请了另外四个来自边际森林的护卫。
弗玛当然是最开心的那一个,不仅是因为可以看看王都其他地方的模样,也因为能够陪着尼格瑞姆出门,虽然埃布尔也跟着,但他管天管地,还能管着精灵脑补么?其次便是铁锤,昨天进城时光听见王都的居民和贵族埋汰矮人了,他觉得偌大一个王都,总归是有见识多的人的,他急需有人夸奖,顺带嘲讽一下那些没有眼力见儿的家伙。
兽人厄瑟斯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