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
姚黄暗搓搓的朝着背对着自己,又道貌岸然开始批奏公文的景成帝翻了个大白眼。
行,算他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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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悄悄退到一旁。
这里给她设了张小几,上面备好了笔墨纸砚。
她在这里完全可以筹划自己的事,既不打扰景成帝,又能让他累了,一抬眼就能看到。
骆安亲自替姚黄端了盅茶,往她写写划划的纸上觑了一眼。
他也好奇姚黄在做什么。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女人好像只管吃喝玩乐,衣裳首饰,再不琴棋书画,总之都是些文雅的东西。
可姚姑娘写写画画,倒像是比陛下还忙。
纸上写的不是什么诗词,反倒是几本最简单的启蒙书名,有《千字文》、《三字经》、《增广贤文》。
这还不是最让骆安惊讶的,惊讶的是这一行字下面另有一行字,与上面的一行字是……反向的。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简单的字虽然笔划不对,但还是能瞧出来大概模样。
骆安好半天才怔怔收回眼神,有心想问姚黄这是在做什么?
可他没敢。
毕竟先前只当她是景成帝忌惮之下不得不收进宫中,虽然有情,却没有未来,注定只能爱驰情薄之后被始乱终弃的那个。
心里难免存了几分怠慢。
这会儿知道她在陛下心中是不同一般的存在,再面对她时,便有些心虚。
姚黄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想,不管他怎么想,她也不在乎,抬头朝他道了声谢,没接茶碗,只轻声道:“劳动骆总管了。”
“唉哟,姚姑娘您太客气了,是咱家这些日子疏忽,没少怠慢您才是,承蒙您大人大量,不和咱家计较……”
哟,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姚黄看向骆安,道:“我不明白骆总管的意思。”
“就是……呵呵,姚姑娘,您是聪明人,咱家那点儿小心思,只怕您早就看在眼里了。咱家心中有愧,这不,特地向您赔罪来了。”
“别。”姚黄道:“骆总管大可不必,你是聪明人,我自知拍马也赶不及,所以你不必在我跟前这么小心谨慎。”
将来她俩不定谁求谁呢。
骆安有心解释,姚黄又道:“况且你一心效忠陛下,急他之所急,忧他之所忧,自然也好他所好,恶他所恶,无可厚非。”
骆安面上讪讪的。
这位姚姑娘真能自谦,她要敢说不聪明——不,或许不能称之为聪明,而是称之为通透吧——这世上还有谁敢自诩聪明?
姚黄看向他,十二万分的真诚,道:“真的,我特别能理解,易地而处,我都未必有你做得这么周全。所以我真不怪你。这世上跟红顶白、攀高踩低的人太多了,这是人性。谁也犯不着鄙视谁,不定哪天自己就是被鄙视的那个。”
骆安满面羞愧:“姚姑娘这话,真是羞煞咱家了。”
姚黄只是笑笑,结束了这个话题,道:“这几天我不想喝茶,骆总管还是让我身边的漱玉给我沏杯姜糖茶来吧。”
骆安忙道:“咱家亲自去。”
姚黄微一点头,既不以他的怠慢而觉得愤怒,也不以他的殷勤而觉得虚荣。
*
没多大会儿,骆安果然端着一碗姜糖茶送到姚黄案前。
姚黄欠了欠身,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骆安见姚黄搁了笔,端起姜糖茶,一边轻吹着一边轻抿,揣摩着她这会儿肯定不急,便悄声问:“姚姑娘,您就真不关心陛下是怎么打发的贵妃娘娘?”
不关心。
姚黄摇头:“不外是软硬兼施罢了。”她那神情明明白白的表示着:又不是没见识过。
骆安真想给姚黄竖个大拇指:姚姑娘您真通透。不过偷觑一眼不远处的景成帝,骆安没敢。
他附道:“姑娘这话也对,其实这人吧,大多还是通情达理的,尤其陛下英明神武,雄韬伟略,最能以理服人,以情动人。”
那是,萧贵妃也是人,自然有人的七情六欲,有她的私心。
只要有私心,就有软肋,她不为她自己考虑,也要顾忌萧家,所以被景成帝拿捏,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骆安道:“陛下本来不愿意见贵妃娘娘的,是咱家替贵妃娘娘说了几句好话……”
姚黄果然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怪不得他来找自己赔罪,这是怕自己知道以后记仇,和他翻旧帐呢?
骆安朝着姚黄笑笑,道:“其实咱家并非是为了贵妃娘娘,说到底还是为了陛下,也是为了姑娘。”
“嗯,多谢骆总管替我着想,我年轻不懂事,又不大通人情世故,说话也没个轻重,多蒙你们提点,这才少犯不少过失。这些情份,我都记着呢。”
骆安倒有些坐立不安:“姑娘您真是太谦虚了,咱家也不过是白比姚姑娘多活几十岁,有些事上,还不及姑娘看得明白。再说了,姑娘您是陛下心尖儿上的人,咱家等再怎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