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娇且妖》
晚来风徐/文
(049)
不是, 太子殿下这是什么眼神?
姚黄有点儿小虚荣,尽管她不爱赵昂,也不稀罕他喜欢她, 可人生唯一一次英勇,她还是希望能看见赵昂那份赞赏和敬仰的目光的。
但他眼里的失望、悲愤是几个意思?
徐三尖声道:“表哥, 都是姚黄害的姑母。”
我擦。姚黄愤然看向徐三:“你说什么?”
徐三十分狼狈, 发髻都散了, 钗环也都不知道掉哪儿了, 哭得满脸花,白的粉红的胭脂交缠到一起,衬着那满脸的不知道是汗还是泪的水渍。
她却指着姚黄控诉道:“就是你, 我们大家都看到了,是你拿鞭子抽了娘娘, 还把娘娘压到身下的。”
“我……”姚黄懒得和她做口舌之急, 她掉过脸来看向赵昂:“太子殿下, 当时情况危急,我并不知道冲过来的是娘娘。”
赵昂冷冷的打断她道:“姚黄, 有话你还是去诏狱里说吧。”
“……”啥?
姚黄直到被反剪双手押走,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做什么了?就把她给押起来?来行刺景成帝和徐后的是那些黑衣人好吧?
诚然她并无护驾之功, 只有自卫的私心, 可也不该被当做刺客吧?
就算她不小心撞倒了徐后, 可她也是不得已。
再说了, 在某种程度上说, 是她救了高台上所有的女眷好吗?
不待她们这么恩将仇报的。
但没人容她说话,侍卫们略显粗暴的将她带离了高台。
姚夫人还想往前扑,满眼的伤痛:“牡丹……”
姚黄不欲让母亲担心,只摇头制止住她, 道:“阿娘,我没事,你别担心。”
太子关心则乱,姚黄表示理解,他大恸大怒之下理智失控,做出不理智的事,她也可以理解,但她相信自己的确是无辜且清白的。
不是总说,正义虽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吗?
她对这尘世还是有几分信任和希望的。
只是姚黄从未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阶下囚,可她的的确确就成了阶下囚。
她在潮湿、发霉的牢房里抱肩蜷缩,苦笑又苦笑,反思了良久,她觉得不是自己蠢,而是自己被人算计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是有人刻意的针对她,不是今年的端午,也有可能是今年的中秋,哪怕她真去了北蒙关,也会有年三十的突发状况。
被算计,那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她没有前后眼,无法利用上帝视角来占得先机。如果说她预先拿着软鞭算是金手指,可她相信对方早有后招。
这不,被冤枉就是。
众目睽睽,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她就真的百口莫辩。尤其太子是当权者,先入为主,有罪推定,她自然得先受点儿委屈。
但姚黄还算乐观,她相信律法公正,也自认问心无愧,不说有姚阔的关系,就算为了公正,她也总会洗涮罪名,求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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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审姚黄的是大理寺卿晁进。
这又是个姚黄从不知道,也从不了解的人物。
看面相,这人在四十岁左右,瞧着有点儿阴沉,但也许只是职业的关系,毕竟他长年和犯人打交道,如果太过慈和,未免有失威慑力。
姚黄只能从有限的观察中试图了解这人的品行和做事风格,实在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公正审理。
除了晁进,还有一个三十多岁,面白无须的太监,以及一个腰间挎刀的武将。如果姚阔在,自然识得那是负责宫禁和京城安危的大将军丁赐和宫中的副总管太监王援。
晁进坐了主位,丁赐坐于左首,王援则在两人下首的椅子上,略坐了半个身子。
看来这三个人当中,晁进为首,丁赐为辅,那太监大抵就是宫里派来旁听的。
晁进并不会因为和姚阔同朝为官,也不会因为姚黄是个年轻女子就对她稍假辞色,他一拍惊堂木,严厉的问道:“下首何人?”
虽不是公开审理,但衙役仍旧挎着腰刀分列两旁,无形中就给了姚黄威压。
姚黄向上抬头,不卑不亢的道:“小女子姓姚名黄……”没提姚阔名讳,她觉得自己给姚家丢人了,没脸提。
“姚黄,你可知罪?”
姚黄忍不住摇头,道:“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晁进啪一声又一拍惊堂木,道:“姚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别妄想可以脱罪,本官劝你还是尽早招认了的好。”
惊堂木的声音有如惊雷,刺得姚黄耳膜嗡嗡直疼。她知道晁进不过是借着惊堂木来吓唬她,可她还是有被惊到。
她轻轻摇头,道:“我不过是陪着母亲观看龙舟赛,实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黑衣人贸然闯入,我不过是自我防卫。想必您也问过在场的人了,我差一点儿就命丧当场,我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