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道:“是梨树。”
如今已经进了四月底,京城里各花早就落英缤纷,寺里的梨花怎么才开?
不过姚黄略想想就明白了。
山里气温低,花期要比京城晚,不是有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吗?
别说,这花开的还真是繁茂。
婪春也道:“到了秋冬,药王庙会施一些自己晒渍的梨干,清肺去火,很是受京城百姓们的追捧,赶情就是这棵梨树结出来的果子啊。”
姚黄不由得跃跃欲试:“咱们过去瞧瞧。”
主仆三人顺着回廊穿过一层院子,又越过一道洞门,到了一处跨院。
不知是哪位大师的住处,已经在后殿深处,周围是苍翠松柏,风一吹,能听闻松涛的潮涌声。院里干净清爽,只有这么一棵积年梨树,树下石桌石椅,除此再无别物。
屋里有叮叮咚咚的琴声,衬得这院里格外幽静和清雅。
姚黄不由得驻足。
她不懂这人弹的是什么曲子,但这种隐居山林的都是些有真才实学的世外高人。人家正弹琴,她杵在这里,不是偷听也有点儿打扰的意思了。
好在这棵开的热闹的梨树就在眼前,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看个饱。
有时候特别美好的事物的确让人欣喜,生出想要据为己有的私念,但很多时候是真的得不到。
姚黄再喜欢,既不能把所有的梨花都捋下来带走——真带走这花儿早晚会枯萎,也失了最初喜欢的兴味——也不可能把这棵树连根搬走。
花开花落自有节,这花正是一天比一天繁盛的时候,可终有花落结果那日,繁花褪去,满树只剩绿叶,相较开花时节,终是少了那份美丽。
还是把她的喜爱留在这里的好,即使将来回想起来会有那么点儿遗憾。
孰不知遗憾越深重,回忆越美好。
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个年纪在十一二岁的小沙弥走出来,朝着姚黄双手合什:“阿弥托佛,女施主,小僧这厢有礼。”
姚黄脸一红,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手攀着月洞门,弯腰还了一礼,窘迫的道:“对不起,是我不该乱闯,打扰了大师的清修,我这就走。”
小沙弥生得很是清秀,脸上带着不受世俗污扰的天真和稚朴,大抵见惯了各式各样来上香来求菩萨保佑的香客,也见识过各色嚣张跋扈的面孔,却没料到姚黄这么个衣衫华贵的小姑娘会这么谦逊、识趣。
他摇摇头道:“大师请女施主进去。”
姚黄想拒绝的,但想到自己不请自到,是为不速之客,理当向主人家道个歉,当下又点了点头,对小沙弥客客气气的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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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面阔三间,正中一幅药王菩萨的画像,供案上摆着供瓶和供果,却不设桌椅,只有两只蒲团和一只小几。
几上两只简单的粗陶茶碗,热汽缭绕,茶香盈鼻,说明刚才还有人在。
姚黄犹豫了。
她想,是不是主人家已经走了?
大概就是不欢迎她的意思。
虽然让小沙弥去请她,估计也就是看在她爹的情面上给她个台阶下。
要不她识趣点儿,自己主动离开?
姚黄正想着退出来,这会儿西面屏风后头有人道:“来都来了,怎么不进来?”
“昂?”听着声音怎么有点儿熟啊。
姚黄心里生出戒备来,回身看了下露霜和婪春。
两人朝她点点头,就站在门外没动,意思是只要她一招呼,她二人就能听得见。
姚黄把心一横。她有什么可被人图惜的?顶多就是看中姚阔的利用价值,最坏也不过是拿她作要挟罢了。
要挟呗,横竖她是个脸厚心狠的,能撑就撑,能拖就拖,实在走投无路,大不了一死了之。
想到这儿姚黄迈步绕过屏风。
屋里仍旧是两只蒲团,一张小几,几上没茶,只横着一张琴。
姚黄视线落到坐在左首那人的脸上,大大的惊讶了一把:“怎么是您啊?”
说出口才意识到失礼,忙要跪。
景成帝摆了摆手,道:“我微服来此,是见一位旧友,倒不成想遇着了你。别跪来跪去的,你要愿意跪,改天把你召进宫里让你跪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 先跟大家排个雷吧,
一、姚黄和皇帝之间不会有太多感情戏。
如果要是感情戏多的话,那就是宫斗文了,
所以想看感情戏,或者想看两人尽快修成正果的,
怕是要失望了。
二、到现在作者君也没确定要不要让皇帝当男主。
我看时也喜欢双洁双处,但不会过分苛求,
毕竟现实生活里哪儿那么多双?人谁没经历过几段感情呢?
也不是谁第一次恋爱就能遇到真命天子,也不是谁都能初恋就结婚的,
写的时候也尽量双洁,
但如果剧情遇上了,不双也是现实。
但如果本文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