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皎月睡了足足半天,等到第二日的晌午悠悠转醒。浑身劳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孩子被奶娘抱到隔间看养。
盛皎月缓了一会儿，逐渐恢复力气,苍白的起色逐渐回了些血气。
卫璟就坐在她的床边，像是守了整夜，眼睛里熬出通红的血丝，“醒了就好。”
盛皎月的手被攥在他的掌心里，说话声有些哑：“我想看看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她偏生就是觉得她怀的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小圆脸，圆眼睛,软脾气。
卫璟沉默半晌，转过身语气冷淡吩咐丫鬟：“去将小公主抱过来。”
丫鬟们怔住，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哪里来的小公主？
还是宫里来的小宫女脑子机敏,孩子刚出生，陛下就吩咐她们用粉色的襁褓将小皇子包裹严实。许是陛下想要的是小公主,便将小皇子当成小公主养着。
她硬着头皮将在隔间刚吃完奶的小皇子抱了过来。
陛下淡淡扫过一眼，将孩子放在她的枕边。
盛皎月的眼神完全被这个又小又软的孩子吸引,眼珠子舍不得从孩子身上挪开,现在看不出长相随了谁。
不过皮肤很白，脸蛋和她想象中差不多,软糯圆润。
她忍不住用手指头轻轻戳了下孩子软叽叽的脸颊，疲倦一扫而空,抬头眼神明亮看着男人,“她一直在睡觉吗？”
卫璟没有过问,孩子出生后就扔给了奶娘。怕她听后生气,自然不能说实话,他脸色不变：“嗯。”
盛皎月没有生养过孩子，越看她的脸越觉得喜欢，“她好乖，都不怎么哭。”
卫璟对孩子不怎么上心，有奶娘和丫鬟照看，就足够了。
他看着她抱着孩子舍不得撒开手的模样，忍住心中的不悦，“该喝奶了。”
说罢，男人朝奶娘淡淡投去一眼。
奶娘随即意会，将小皇子从盛姑娘怀里抱出来，抱回了隔间。
盛皎月想要将孩子带在自己身边养着，卫璟觉着她刚生完身子太虚，便叫她在等等。
这一等便是两个月，孩子平时就由奶娘抱到她身边，襁褓里的婴儿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睁开眼睛的时辰都很少。
盛皎月自然是觉得她的女儿长得最好看，每天盯着她的脸看都看不够，还叫云烟去铺子里给她买了好多漂亮衣裳，等她稍微大点就能好好打扮。
她觉得生孩子养孩子好像也没有她曾经想象中那样可怕，不怎么辛苦，哪怕只是看着女儿，也觉得心满意足。
盛皎月原以为卫璟应该会喜欢漂亮又软糯的乖乖女儿，可是他平日几乎抱都不怎么抱，到了时辰便叫奶娘将孩子抱去隔间。
忍了几日，她实在有些忍不下去，话里话外透露几分不高兴：“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吗？”
卫璟正在帮她梳头，指尖顿了顿，面色镇定：“没有。”
盛皎月低垂眉眼，轻声细语里含着微微的不满，“可是你不喜欢抱她，孩子哭了也不会哄。”
她蹙眉：“你说你喜欢女孩的，真是个女孩，你怎么就说话不算话呢？你得多抱抱她，亲亲她，这样她往后也才会和你亲近。”
盛皎月的父亲是严父，从小到大她都很怕她的父亲。
故而希望自己的女儿，拥有一个温和仁慈的父亲。至少不会叫她觉得害怕。
卫璟听后头有些疼，也不知何时才能和她解释，她生的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男孩，他特意嘱咐过着奶娘，先不要在她面前给孩子换衣裳。
她每日和孩子相处的时辰也不超过一个时辰。
便迟迟都不知道孩子真实的性别。
若是想一直隐瞒，必然不可能。
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该说还是得说。
卫璟见她兴致高，想到给他们的“女儿”打扮，精神都好上许多，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
“嗯，好。”
“你前几天也是这样答应我的。”
“这回真的不骗你。”
盛皎月不相信他，让人将睡熟了的孩子抱过来，轻手轻脚放在他的怀中，“你就这样多抱抱她。”
孩子可能是听见母亲的声音，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盛皎月看着她圆润漆黑的双眸，心都要融化了。
她的小手掌抓着父亲的拇指，忽然间笑了起来，嘴角流着口水。
盛皎月觉得她可爱，卫璟只有嫌弃。
他本就有洁癖，若不是当着她的面，早就将孩子扔给奶娘，眼不见为净。
盛皎月满心欢喜：“她喜欢你，看见你就笑。”
卫璟敷衍：“嗯。可爱。”
孩子流完口水，又在他父亲的怀中尿了尿。
卫璟眉心直跳，只想快些将他扔出去，忍不住掐了他的脸，结果他像是知道自己被欺负了，哇哇大哭了起来。
卫璟赶紧让人将孩子抱回去换衣裳和尿布，心想最多再过半个月，就要将他是个讨人嫌的男孩的事，告诉她。
盛皎月正在兴致上，指着梳妆柜的首饰，“这些我以后都要留给她。”
卫璟面不改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