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伯府的老太太富察氏见过玉姐儿英姐儿, 登时对喜塔腊氏笑道:“见了两个姐儿, 真真是觉得这天底下的灵气儿都聚到姐姐家里去了, 这般好模样, 得一个都稀罕得不行, 偏生你家还能得一模一样的两位,这还真……真可惜……”
富察氏望着两个姐儿,记起听庆德说过的, 她的孙女儿就是因为眼前双姝在选秀期间没了祖父, 才有幸点选入宫,指婚给弘春阿哥的。
就因为这个, 富察氏才会真正觉得惋惜, 这么好的姑娘,若不是因为时运不济,老尚书去的时候不巧,否则也不会……
富察氏老太太惋惜的神色一流露出来,场面气氛就有点儿失控, 喜塔腊氏瞬间也记起对方的孙女最终指给了弘春阿哥,一张脸也绷不住, 瞬时有点儿往下垮。好在旁边石大娘将话茬接了过去:“老太太怜惜怜惜我们两个都没闺女,就只有两个皮小子,老太太快将两个姐儿也借我们看看!”
一句话说出来,两位老太太终于一起笑出了声, 富察氏说:“看看, 我们这位都急得不成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家闺女生得太好?”
这边如玉如英一起来拜见石大娘与王氏。石大娘膝下只有石咏一个,的确曾想再有个小闺女养着,好“儿女双全”的,可惜石老爹过世,她这念想立即成了空想。如今眼见着别人家的闺女出落得娇花也似,偏生还是一对儿一模一样的,石大娘左看看、右看看,哪个都舍不得放。
她与王氏早先就打听过,知道老尚书府上有一对姑娘,因此早早备了礼,然而早先为解富察氏老太太的围,已经将王氏那份给送出去了,如今石大娘只有将自己这份取出来,道:“我们不敢和老太太比肩,老太太一人送齐了一套,我们妯娌便一起凑着送一件。”
如玉如英都如插蜡似的齐刷刷蹲下去行礼,即便石大娘与王氏给的礼只有富察氏的一半儿,姐妹两个面上也是一样透着真诚的感激。石大娘登时便知姐两个规矩学得极好,礼数是极周全的。
石大娘登时想起了儿子,可一想到对方的门第:祖父是尚书,追封的太子太傅,父亲是一省巡抚大员;自己的丈夫只是个追封的五品校,儿子虽然勤勉,十六岁就去当差,可毕竟年纪有限,再怎么幸进,也不过是个五品的郎中。
她为人沉稳,心里装着事,面上却不显,只好生将对方老太太哄了一遍,将两个姐儿夸了一遍,又将双胞胎的嫡母安佳氏恭贺了一遍,说安佳氏必定是个省心的,看着如英如玉,她纵是再觉遗憾,脸上笑容却始终不变。
两边见礼见到一半儿,有清虚观的道士过来,请女眷们一起往三清跟前,焚香祷祝,祈求平安。
两边的老太太都认识这道士,一起招呼:“老神仙!”
老神仙不是别个,正是张道士。他早先得皇上封了个“真人”的名号,又时常去各王府大员宅邸走动请安的,如今年纪已长,各处已经又是一代人起来,便都称张道士为“神仙”。张道士见了两位老太太,连忙礼敬:“两位老太□□好!”
两头都点头应了好,却教那张道士一眼瞥见如英与如玉,膝弯一软,险些没站稳,连忙说:“小道失礼了!”
“两位姑娘这面相……”张道士颇为惊诧,道,“有一位是必得贵婿的!”
“张爷爷你这话可说得不地道!”远处一个清亮柔和的女声响起,是十三福晋也赶到了。到这里打醮原本是她张罗的,自当早些过来打点,然而今日金鱼胡同那里有些杂事,她因此晚到了,正巧听见张道士说这话,登时觉得这不就是挑拨两个同胞姐妹么,登时笑着反驳,然后走到自家老太太身边,笑着说:“两个姐儿,若是有哪个不得贵婿,我和我们爷,都是不依的。”
张道士登时嘻嘻笑着,鞠躬向十三福晋行礼问安:“十三爷可好?”
那边问安叙话,如玉则偷偷抬眼,瞥了一眼如英。刚才张道士一口咬定,她们两人之中有一个必得贵婿,如英曾经有过得贵婿的机会,结果却擦肩而过,那这是不是说……
如英则带着钦羡的眼光望着姑母十三福晋。
旁边石大娘看着,便有些唏嘘,知道对方若是想着两个姐儿高嫁,自家儿子总有千好万好,终究是没戏。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希望眼前这个不靠谱的老道混说,将两个姐儿的终身胡说一顿。
张道士则继续与十三福晋胡吹,说:“京里的哥儿小道也见过不少,说实话在老道这里寄名挂号的也不在少数,既然附近心疼侄女儿,小道少不得帮着寻摸寻摸,定要为两个姐儿寻个合适的亲事才是,”他说着故意显摆,“福晋可听说过荣府有一位戴着玉的哥儿?”
石大娘在一旁听着,这时候将王氏轻轻一推,说:“荣府亲眷在这儿——”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就转了过来。
王氏温柔和顺,即便朝外一站,也是微曲着颈项,低着头,面上露出腼腆的微笑。十三福晋见了这些没见过的亲友,当即赶上来相认,那头张道士从未得过荣府老太太的许可,给宝玉说亲,这会儿听见有荣府亲眷在,立时像是大牛皮被戳破了一般,退在一旁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
十三福晋接着又听人介绍了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