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何意?”
周绥比舒乐稍高些许,手中盘玩了一会儿舒乐的头发,便伸手将舒乐的朝冠一抽,顿时束好的头发变全部倾泻而下,松松的披在舒乐肩头。
周绥带着舒乐坐在梳妆镜前,将他推到美人椅上坐下,微微倾身,凑在舒乐耳旁道:“舒小将军,今后当为朕梳妇人发髻才是。”
灼热的呼吸吐在舒乐耳边,镜中的两人说不出的亲密。
不知是不是由于旷了太久,舒乐被烫得颤了颤身子,好不容易才抿了抿唇,重新道:“敢问陛下将冬青打发到了何处?”
周绥从舒乐身旁站起身来,唇角有意无意的擦过舒乐的侧脸,留下一道濡湿的痕迹。
接着道:“既然是皇后能瞧得进眼的人,朕自然不会随意处置。”
舒乐现下越发摸不透周绥的意思,暗自揣测了下后才道:“既然如此,臣可否见见他?”
周绥从梳妆盒中拿出一根发带比了比,道:“自然可以,只是今日不行。”
舒乐道:“为何今日不行?”
周绥面上露出一个幽深的笑来,像是低哄似的摸了摸舒乐的乌发:“因为他今日大婚。”
舒乐:???
舒乐惊道:“大婚?他与何人大婚?”
周绥抚在舒乐发上的手渐渐下滑,停在了他的侧脸上。
接着,一字一顿缓缓道,“照月楼,六音。”
舒乐:“……”
舒乐整个人都僵在了椅子上。
像是被迎头一记痛击,眼底甚至都出现了几分无辜极了的茫然。
而周绥恰巧最喜他这幅模样。
无害又纯良,看上去任人掌控和欺凌。
直到过了许久,舒乐才闭了闭眼:“陛下是如何知道六音姑娘……”
周绥拍了拍舒乐的侧脸,轻声道:“舒家小将军为照月楼花魁一掷千金,整个京城谁人不晓。”
舒乐原本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他垂下眼又想了想,看向周绥道:“冬青他,愿意吗?”
周绥的手又向下了些,撩开了舒乐的领口,露出肩头那一处最为明显的伤痕来:“朕许了他与六音脱离贱籍,又在皖南赐了宅院。”
周绥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微妙:“朕还听闻,那位六音姑娘从头到尾只跟过你舒乐一人,还算得上清白,他有何不愿?”
舒乐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陛下……感情之事,愿与不愿,不是这般算的。”
“是么?”
周绥面上又带上了几分寒意,手在舒乐伤口处停下。
他话音顿了片刻,冷笑道,“梓潼总是这般有礼。不过朕刚刚来你这里时才得到消息,冬青与六音已经礼成,送入洞房了。”
舒乐:“……”
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甚至想嘲讽周绥这个渣男。
周绥终于将刚才取出的那根发带系在了舒乐发上,似乎非常满意。
他手中的动作停下,悠然道:“舒小将军可想知道,是谁替朕去办的这门亲事?”
舒乐勉强从模模糊糊的铜镜上看到了自己硬生生被周绥盘起来的头发,生无可恋的道:“想必是陛下重用之人。”
“重用?”
周绥似乎觉得有趣,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梓潼说的没错,朕的确是想重用他。尤其是现在,朕发现他越发的有用了。”
舒乐心下有了三分怀疑,开口道:“不知是何人有如此荣幸?”
周绥笑了笑,微微倾身,极为温柔道:“自然就是你那位关系甚笃的至交好友,每次都能给朕惊喜的新科状元郎,林大学士了。”
“朕与他提起这门亲事时,他不仅主动提出自己去监督,还特地与朕提前了日期。连冬青的聘礼与六音的嫁妆,都是他一手操持的。”
周绥道:“舒小将军……你这位挚友,可是对这件事比朕还要上心呢。”
舒乐面上毫无表情,心中美滋滋的想,不愧是当过葫芦兄弟的人。
有了嫉妒心的男人,交情就是不一样。
嘻嘻嘻。
反正冬青的人品还算信得过,再看在是小同同把他伺候的那么舒服的份上——
好吧,自己也不知还能活多久,舒乐决定不追究这件事了。
舒乐面上露出了一个苦笑,配上那张苍白的面颊,整个人显得越发脆弱几分:“也罢……既然林兄也认为不错,臣也不必多说什么。”
周绥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又沉了下来。
他挑了挑嘴角,冷道:“你倒是很信任林季同。以前不是还在朕面前装作与他不熟吗?”
舒乐慢慢从美人椅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又回身看了一眼周绥,轻轻摇了摇头:“陛下,原先臣处处避着林兄,是因为担心你看出臣与他的关系,使他不得重用,从而失去一位明臣,于江山社稷不利。”
“而现在……”
舒乐自嘲的笑了笑,“现在臣已身居后宫之中,注定无法回到朝堂之上,自然也无需担忧这些。连说说自己想说的话,都不行了吗?”
周绥顿了顿,本来挂在嘴边的话竟没说得出口。
舒乐缓缓向内殿走了过去,走